他低头，却发现草地里有什么东西在闪光。
林长柒蹲下身，将其拾起后，神情猛然冷凝。
这分明就是一片赫尔人鱼的鳞片。
人鱼族的鳞片坚不可摧，且从不存在脱鳞的问题，若是被人强行拔下，必然痛不欲生。
但偏生这鳞片不像是什么施暴者的作品。
鳞片被人精雕细琢钻出了一个小洞，深蓝色的缎带将其扎好，摸着是人鱼自己纺织的鲛纱。
人鱼族的鳞片重要非凡，可以当做信物使用。
但这鳞片现在却落在了这荒郊野外，这个位置，刚好就是赫尔大陆的边界线。
最重要的是，这鳞片是藏青色。
人鱼族直系皇室才能拥有的颜色。
林长柒蹙眉，他察觉到有什么东西高速旋转，目标是射中他的脑干，杀机四溢。
这片树林瞬间寒霜遍布，原本要除去他性命的子弹也落在地。
躲在树上的人顿时扑通一声掉了下去。
耳鳍……是人鱼。
之前只瞧见一道黑影，如今近距离看，那模样才真是叫人作呕，有半边脸都是烂的，其他部分就更不用说。
林长柒愣是眼珠子都没有转动，银白色的镰刀抵住他的喉咙，“我问你，你就答，不要废话，好好说还能饶你。”
却没想到这人是个胆小的，这么一弯凶器就怼在他的喉间，当下就翻着白眼晕了过去。
林长柒：“……”
胆小些也好，拷问就很简单了。
他只得将将人冻成冰雕，就留个能勾住的领子，扛着镰刀，后面还提溜着一条冷冻鱼。
林长柒回来时，三人皆是一头雾水，“老师，这人是谁？”
林长柒微微一笑，“意外收获。”
人鱼皇宫，镰刀弯刃上还吊着个大活鱼，顿时迎来了皇宫仆从好奇的眼光。
“叩叩”
“请进。”
弗列德身上淡蓝色波纹以他为中心一圈一圈的荡漾开去，气色也不像几天前初见时那般惨白如纸，瞧着是恢复了许多。
至于三位王子则去了自己的寝宫，眼瞅着是不是愿意走，人对于自己久居过的地方，始终抱有依恋之情。
若是不得已，班纳大学距离人鱼皇都珊瑚城也不算远，人鱼还是在属于自己的海洋里最自在。
弗列德的防御屏障可以像以前那样毫不费力的施展出来，便也由着他们去。
空白原本懒散的目光聚焦在林长柒身上，“老师，您猜想的没有错，赫尔海的戮种的确是全面变异，不过，并非是宇宙辐射闹得幺蛾子，而是人为。”
弗列德微微蹙眉，“陆领主……是存心要亡我赫尔。”
林长柒微微垂眸，“人鱼族，大陆人，离了哪一方都不算完整的宇宙级强国赫尔帝国。”
“陆领主被野心熏染，一心只想着把人鱼族全都送上西天，自己一家独大，却没考虑过自己，会不会被自己的野心活活撑死。”
人鱼族灭，赫尔帝国亡。
空白看了眼还挂在林长柒镰刀上的冰冻鱼，“老师，这是？”
弗列德心灵神会，“长官大人还揪出一个我族叛徒？”
林长柒颔首，“对，他胆子小，拷问起来应当也方便，空白，教给你了。”
空白微微挑眉，他还没尝试解剖人鱼族，这一看也是新鲜的很。
弗列德心中有些许微妙，交给星际圣手，恐怕还没来得及回答点儿什么，就被解剖的支离破碎……
林长柒也看出了自家学生似乎并不打算给这厮留一命，笑眯眯道：“空白，要活的。”
空白乖顺颔首，“明白，老师。”
老师说的，那就让他活着。
弗列德低头看了一眼冰冻鱼的脸，“看着眼生，长官大人怎么抓到他？”
林长柒笑眯眯道：“他原本想要暗算我，被我反将一军罢了。”
空白闻言，脸上满是阴冷。
暗算老师，呵，还是改死刑吧。
空白拖着逐渐解冻的人鱼族叛徒随意的行了个礼就离开了。
“陛下，即便是您的直系亲属，这些时日，也同样警惕些好。”林长柒认真道。
淡蓝色的流光一闪而过，鲛纱系着的藏青色鱼鳞在水流当中微微漂浮。
弗列德接过这片鱼鳞信物。
林长柒轻声道：“在下并非杞人忧天，只是在西卡斯特边陲森林，与大陆人领地的交界处，我拾到了这片鱼鳞。”
“弗列德陛下，您是否还有别的直系亲属？”
人鱼族皇室一向和谐，这片藏青色的鱼鳞却是打破了所有的平静。
弗列德攥着鱼鳞的手在微微颤抖，“我的弟弟马尔温亲王，以及……第三王子安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