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抬了抬下巴,一个护士就拿出针管,在孔予祈脖子上打了一针“安定”。
孔予祈叫的声音立刻小了,最后眼神呆滞的嘟囔着,似睡非睡。
季青韬闭着眼,不出声。
医生看了看季青韬,用粤语对护士说:“嗯,一号床病人已经稳定了,可以暂时不用管他。唐先生说了,他夫人要生产了,他要多做善事祈福,所以特地出钱为这两个人治疗。你们可要把他们看好了,绝对不能让他们跑了!”
季青韬满心绝望:绝对不能让他们跑了……
这是要把他们关到死的节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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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青烟的预产期在十一月底。唐兆年要带季青烟回香港去生,毕竟这一次绑架挺吓人的。
可是一来季青烟不肯,二来她也实在是身子太沉重不适合这么长途颠簸,唐兆年就只能算了。
所以他十一月中来了之后就没再回去。
原来他这一次是伤到了左胸,离心脏就三公分。
这个受伤的位置虽然不致命,却着实凶险,难怪他当时不敢过来让季青烟看到。
毕竟就算李文军这种见过各种不同伤口的人看了都觉得心惊肉跳。
李文军也知道,唐兆年这会儿能这么悠闲地待在这里,肯定是已经把一切该弄的人都摆平了。
他记得那个大疤在监狱里蹲了几年,大概就是这一次了。
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反正这几个人暂时不会来找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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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青烟是高龄产妇,营养又特别足,孩子很大。
妇产科医生建议她直接去市医院待产,到时间就做剖宫产,不然到时候若是难产,再去赶不及。
不管陶光明和李文军如何竭力劝说,季青烟依旧坚持己见,不肯挪窝。
她说:“妇产科医生是被唐兆年那副样子吓到了,不敢负责任,所以才把我推到市里去。”
唐兆年一向尊重季青烟的意见,而且他也没生过孩子,也没见人生过孩子,自然没觉得有什么问题。
陶光明说:“矿山属金,小姑命里金多缺木,相克。株市属木,最适合她。”
李文军:“是,这里地震刚死伤了不少人,冤魂太多,阴气太重,对产妇和新生儿都不好。”
唐兆年:“呸,少骗我,老子也读过几年书的,啥教都不信。你们说的这些我就更不信了。要说阴气重,死在我手上的人,比地震多多了。”
其实他怎么不信这些?不然他家里为什么要供奉关公和观音像?
他就是对季青烟的盲从,捂着耳朵不听而已。
李文军没办法,只能开始向唐兆年详细叙述顾展颜难产时的骇人场面:“医生说顾展颜是二胎,因为第一胎很顺,所以本来以为她不会难产的,结果没想到她被一个学生撞了一下,当晚就见红了。她那时候还有一个月才到预产期,孩子是臀位,所以卡住生不下来,流了好多血。去市医院又来不及了。满屋子都是血,我那时候觉得她的血都要流干了。”
陶光明在一旁添油加醋:“是的,她都晕过去了,满脸透着死气,其实就是已经半个身子在鬼门关里了。我都以为她挺不过来了。”
李文军说:“嗯,她都在跟我交代遗言了。是我把她叫醒,她最后拼了命又试了一下,才生下来。生完她就直接又晕过去。如果那一次没生下来,现在我就是个鳏夫,点点也没有妈妈了。”
陶光明:“我们三个大男人,一人抽了六百毫升血给她,她才缓过来。你想想看,她流了多少血,整个产房地上都是她的血,太恐怖了。我现在想想头皮还是麻的。”
他们两个说得绘声绘色,声情并茂。
唐兆年这个见惯了血肉横飞场面的大佬,都听得冷汗连连,脸色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