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母只是落泪,说不出话。
“娘,你在家的日子咋过地?”赵端问道,“家中有存粮?”
“哪有存粮?”赵母哭道,“官兵封城的时候就没粮了,后来红巾军进城。那红巾军的头目朱九爷心善,让城里的孤寡老弱,可以每月去府衙领些粮食,盐,娘才勉强没饿死!”
说着,赶紧站起身,“你俩没吃饭?娘给你俩做饭去!”
“不急,俺们不饿!”赵德胜听得此话,心里对小九的好感更深一层。
于是,拉着母亲的手,把前言后语一说。
“你俩咋能去做那绝户的事儿?”赵母哭着捶打二子,娘三个又是抱头痛哭。
哭了许久,赵母道,“儿呀,这乱世已到,老百姓是没有活路的。俺虽然是个妇道人家,可也知道乱世人命不值钱,想活命只能当兵!”
说着,看看两个儿子说道,“不过,你俩别去当官军,当了官军就得跟着朝廷走,背井离乡,娘再也见不到你们了。你们去给朱九爷当兵,他在滁洲城,娘也在滁州,你俩当兵挣口粮,俺也有个指望。”
“哎!”赵德胜点头道,“娘,您放心,明儿俺们就去找朱九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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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小九安抚好越来越敏感的月牙儿,骑着战马到了军营。
刚到门口,发现军营里,好几个士兵在那看热闹。
过去一看,昨天的俩傻大个子,正跪在雪地里。
“哟,你俩干啥?”小九在马上笑问。
赵家哥俩抬头,同时喊,“来投奔九爷!”
“呵!”小九笑起来,最喜欢这种好汉纳头便拜的感觉,笑道,“你俩投奔俺?常胜军可不是谁都要的。”说着,笑笑,“你俩会啥绝活?”
赵德胜大脑瓜子晃晃,跟找吃的黑熊似的,忽然站起来,一把抓过一士卒手里的长枪,双手抓在手里。
“开!”
咔嚓一声,被桐油泡过,能抵御刀砍,小儿手臂粗细的长枪杆子应声而断,露出白生生的茬口。
赵端踅摸半天,看着军营门口的木墙,上去就是一拳。
砰地一下,三层木板的木墙就是一个窟窿。
小九傻眼,这等勇力,军中除了花云华云龙之外,似乎没谁了?
哥俩见小九没说话,以为小九不满意。
军营门口有几块大青砖,赵德胜抄起来一个扔给兄弟,随后低头道,“老二,砸!”
“好嘞!”赵端要真拍。
“停!”小九大喝一声,“虎哇!”随后,看看两人,“跟着老子可以,丑话说前边,常胜军中军法最大,触犯军法,老子随时可以宰了你们!”
“谁是军阀?”赵德胜憨憨地说道。
小九一拍脑门,花大傻多了俩兄弟。
“跟上老子,吃饭没有!”
接着,小九带他们直接进了军营,刚进屋,伙房就送饭来了。
月牙儿自从怀了孕,基本上早上不给小九做早饭,而且伙食质量直线下降。
早饭是酱萝卜白菜丝糊糊汤,蒸的杂粮馒头。
汤一桶,馒头一盆。小九屋里人多,传令兵亲兵加起来十好几个。
不过这时候都在外面出操呢,屋里没人。
“你俩先吃!”小九坐下,对他俩说道。
说完,小九在他们狼吞虎咽的声音中,一边在炉子上烧水,一边说道,“你也是当兵的人,军法是啥都不知道?军法,就是老子说啥,就是啥。老子说月亮是白天出来的,他就是白天出来的。老子说大元皇上是狗日的,他就是狗日地。”
说着,回头,忽然愣住。
只见哥俩捧着汤盆,你一口我一口。
一大盆馒头,哥俩一口一个,眨眼间没了一半。
哥俩敞开腮帮子,作死的往肚里塞,似乎不没嚼就直接咽下去了。
“得!”小九心道,“又是俩饭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