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高怀远的汇报,黄琼的眉头却是皱了起来。这件事,按照常理推断是这个理,但自己怎么都感觉那里有不对劲?只是这反常之处在那里,黄琼却是一时没有琢磨出来。沉吟了一下之后,黄琼抬起头对高怀远道:“怀远,你现在便带着朕去看看那个人,朕要亲自审讯。”
黄琼话音落了,高怀远却是有些犹豫:“陛下,那人现在正关在南镇抚司的黑牢之中,那黑牢一向都是污垢之地。而且那个人也已经打的不成样子了,浑身上下都没有地方好地方了。若是陛下见了,实在会有污圣目。况且,这口供该拿的都已经拿了,实在没有那个必要了吧。”
对于高怀远的意思,黄琼却是摆了摆手:“不,此事干系重大。不仅涉及到朕的安全,还有宫中后妃。更还涉及到太上皇的安危,朕不能不重视。此人,朕不亲自审讯一番,实在有些不放心。至于什么有污圣目纯属扯淡。别忘了,朕战场都上了几次了,尸山血海都见过了。”
跟着黄琼在宁夏府征战,一直再到长安的高怀远,倒是也知道自己这个舅舅,性子极其坚韧。若是想要做什么,几乎没有人能劝得住的性子,索性倒也没有多劝。倒也识趣的,等待着黄琼换好衣物之后,带着这位只随便带了两个侍卫的主,一路向着南镇抚司方向走过去。
到了南镇抚司,高怀远自然不能真让黄琼去黑狱。派两个属下,将人带到了自己处理公务的地方。等到这个人被带来的时候,见到黄琼却是愣了一下,明显认出黄琼来的他,有些不自然的苦笑:“真没有想到,你这个大齐朝的当今天子,居然还会抽时间,来见我这个死囚。”
听到这个家伙,居然认识自己,黄琼倒是没有什么意外。自己成亲时,叛王府的很多人都见过自己,认识自己倒是不稀奇。轻轻的放下手中的茶盏,黄琼淡淡的道:“既然认识朕,想必你也是叛王身边的老人。更不是那种急于为叛王建功立业,什么都不管不顾的愣头青了。”
“既然识的朕,那朕的为人你也会更加清楚。你那些供词,到底有没有把自己知道的东西,都如实的说出来,你自己心里清楚,朕自然也是清楚的。高怀远他年轻气盛,能被你糊弄住,可想要糊弄住朕,你的火候还差的要多。如果不想死的太遭罪,朕劝你还是实话实话的好。”
黄琼的话音落下,那个人却是哈哈一笑道:“难怪,这几年你走的如此之快。从刚出宫的一个郡王,一跃而为太子,再到皇帝。你当真如王爷所言,可谓阴险狡诈之极,就连他都看走了眼。我的那些真真假假,混在一起的供词,就连南镇抚司的人都骗了,却没有骗过你。”
“不错,我的那些供词,其中只有一半是真的。至于另外一半,的确都是假的。不过,那里是真的,那里是假的,就有劳你这位大齐朝的天子,自己去猜了。你不是很精明吗?精明到王爷都中了你的算计。那就你好好猜去吧。不过,你还有没有机会猜出来,恐怕就未必了。”
说罢,这个人身上捆绑着他的牛皮,却是突然一寸寸的断裂开来。这个家伙尽管被打的遍体鳞伤,但完好的双手攥起成虎爪的形状,双脚在地上一顿,腾起身来向着黄琼飞扑而来。面对突然异变,在场的高怀远几个人都目瞪口呆,抽出腰刀想要扑上救援时,却是已经晚了。
就在几个人,正试图要拦下这个状如疯虎的时候。却见到他们眼中,虽说上了战场有一股子狠劲,但毕竟是文人出身的皇帝。面对骤然而变的场面不紧不慢,直到这个人的虎爪快要到身前的时候,才双手用力一拍椅背纵身而起,向着自己扑过来的人,一脚直接踹了出去。
无论是谁,腿都要比胳膊长。而且黄琼飞出的这一脚,也是快如闪电。虽说后发,但黄琼这一脚却先至。直接将这个人,踹到了这间屋子的墙上。而黄琼这一脚,踹出去的力道之大,甚至就连被他撞到的那面墙,都震塌了一半。当那个人落到地面时,胸口全部都塌了下来。
一看就是黄琼的这一脚,已经将这个家伙的肋骨,几乎全部被踹断了。这个人当即一口血吐了出来,勉强挣扎着指了指黄琼,却是已经什么都说不出来了。躺在地上,又是勉强挣扎了几下,却是在也不动了。这个家伙明显有些死不瞑目,烟气的时候,眼睛还挣得大大的。
而高怀远几个人,见到眼前急剧反转一幕,更是被吓得惊呆了。看着神清气闲的皇帝,在看看死不瞑目的那具尸体。不知所措,甚至不敢相信的看着黄琼,就连下跪请罪都忘了。几个人揉了揉眼睛,震惊的看着这位他们心目之中,终究还是一个文人,也许只会射箭的皇帝。
他们虽说都不是什么武学高手,最多也就算是粗通武功,可单从这一脚也看得出,这位皇帝的身手绝对不弱。这间屋子的墙,可都是青砖加上三合土砌成的,不是一般的结实。这一脚居然将半个墙面,都给震塌了,这功夫别说南镇抚司没有,恐怕那些大内侍卫都没有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