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公公倒是想亲自汇报工作,可惜没有召见就是不能进精舍门。连靠近都不能。
本以为之前一个月跟嘉靖朝夕相处共同学习也算是一起同过窗,一起扛过枪了。结果转眼还是被晾在司礼监值房了。只希望主子对记账的兴趣不是一时兴起随即而终就好。
交代完手里的活儿,也就默默回自己内官监的本堂值房了。要不然,万一让陈洪回来预见,这事过了吕芳的手,后面几人关系就交代不清了。吕芳做老祖宗难,陈洪做二祖宗难,自己面前也算是个三祖宗了,又有谁体谅自己的难啊。两强之下难为小啊。
吕芳在石公公走后也从书桌上拿走了压在奏本最底下的,近几日的李时珍医学院那边的成果汇报。嘉靖虽然最近在治国的道路上迷失了方向,但也只有保命才有重新选择方向的机会。因此,无论一会儿里面情况如何,有李时珍这个附身符,总归是错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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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舍的窗子还开着,吕芳舒了一口气,不用进蒸笼房搞桑拿了,于是在门口喘两口粗气就进去了。
嘉靖端站在精舍中间的帷幔外面。手里拿着的却还是那本泰西马先生的书稿。
“主子,这是李时珍最近研究修行的汇报,还有石公公那边测算新式记账法的手稿。”当着嘉靖的面,吕芳没有像往常样先将资料压在书案,而是选择直接汇报。
“这么快都有进展了?”嘉靖顺手接下了两份奏书,回到帷幔里面坐着阅读了。
“这交叉比对的方式朕看就很好嘛,要是早点应用此法,他李时珍早就是得道高人了,何须在凡尘中奔走辛苦”嘉靖看了进度自然是赏心悦目。
当然高兴了,吃饭就能治病,俗称食疗,就没有比这更让人接受的修行方案了。简直比吃红药丸好多了。
“他们买那个镜子,准了,钱由內帑出。顺便再多买一点泰西的玻璃,最好是连制作方法匠人买过来就好了。人命关天,若是有办法看仔细些总是好的。后面这事,就让濠镜澳的锦衣卫去办”
嘉靖吩咐完李时珍的东西,就打发吕芳出门了。
出门转角时,吕芳眼角的余光能够确认,嘉靖确实是在认真地看石公公交上来的材料。
吕芳出门时一声叹息
“时代,要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