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自己说瓢了,又补了句“祖上积累多的,后人研究发现的法则自然多。这个传承还是有的。另外,如果占据优势还不能继续扩大优势,那只能说明能力不够。这种哪怕是现在这种情况,也只是被下面利用,拿出来当枪使当借口的木头桩子而已。最重要的不应该是这会为道门的理论传播带来无与伦比的机会吗?你们都是道门的顶层精英了,这点自信与胸怀应该是有的吧?”
高翰文对这帮人相当无语了,对已知的情况过度自信, 对未知的风险又过度畏缩。这大概是个通病, 不指望一席话语就让这帮既得利益者改头换面,只好利用起了激将法。
原本没指望激将法有什么用的高翰文却发现蓝道行与一众高功陷入了更深的沉默,而不是出言反对。
良久,蓝道行在一众眼神的肯定下才问道:
“如果道门支持了你的新政,采用自然法则为先,为整个社会提供精神与理论的养分。那佛门会怎么应对呢?你说佛家的缘起性空是虚妄,那他们有什么改革的方向会让我们不好应付?”
对于蓝道行这种,都修仙了,选择了人世间风险与不确定性最大的一类事了,居然事到临头想着的不是硬碰硬干掉对手,而是想着怎么锁死对方的发展空间。
“佛门肯定会有应对的。虽然人与人关系会有很多现实的禁区,但反求诸己,探索内心或许是个方向。但这又如何呢?不要想好十全十美,十拿九稳才去干,拼命甩掉一切风险。事实上,哪怕你们什么都不敢,你们也在遭受风险,只是温水煮青蛙而已。北地全真已经崛起,难道你们希望道门的理论核心真的遭遇以佛变道吗?三教合流,其实是个伪命题。是你们这些人放弃了理论竞争, 庸俗媾和的结果。其结局无非是在理论上以佛变道,在目标追求上以儒变佛道,你们也甘心?而且这未必是风险。当佛道的理论基础不同时,他们又如何能证伪你们呢?至少能立于不败之地,不是吗?”
随着高翰文这话,终于似乎打动了这群牛鼻子。在送其出门的时候,高翰文又说起了自己的小小述求,就是要织造局这边的太监以织造局与杭州市舶司双重身份追加一份任命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