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也该知晓些分寸。
虽说他自己也对刘乾厌恶至极,然而他们来此之时,陛下的确是将此事交给了刘乾,让其宣沈若汐回京。
“这圣旨本帅接不了?”君墨泠的声音寒冷如冰。
他乃是陛下的堂兄,更是统帅三军的元帅,是关旗哲心中的偶像和顶头上司。
关旗哲也紧张,他低声说道:“元帅,毕竟陛下他……”欲言又止间,神色满是为难。
君墨泠冷声喝道:“这是军营,不是陛下的金銮殿,读!”
刘乾无奈,只得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沈家侯爷沈若汐奔赴战场为国为民,高风亮节,朕甚感欣慰,现已经完成任务,速回!”
君墨泠冷声道:“行了,本王替沈军医接了。至于什么时候回京,本帅说了算,谁给陛下回去复命。”
“是小的。”只见一女扮男装的女子躬身出列。
沈若汐愣了一下,试探道:“你是风茗?”
“正是小的,沈侯爷,陛下给小的下了最后的通缉令,若不能将您带回京城,小的全家性命不保,还请您跟小的回京城。”风茗跪倒在地,言辞恳切。
沈若汐心头猛地一跳,“他们都怎么了?”
此时,整个营帐内气氛凝重,众人各怀心思。
风茗满腹委屈,声音中满是肯切,“沈侯爷,看守您的暗卫每人挨了八十杀威棒,个个奄奄一息。小的求您了,跟小的回京吧!”
沈若汐脸色惨白如纸,皇上还真是深知她的软肋,知道她在乎什么,便给她下了这般猛药。
她缓缓转头,因为过于担忧,手脚都变得冰冷,声音轻颤,“阿霁,珏表哥呢?”
许霁垂下头,神色犹豫,欲言又止。
沈若汐的身体晃了晃,声音拔高了几分,“他到底受了什么惩罚,不会因此错过春闱吧!那可是他一直以来的心愿。”
如果真的如此,她真的难辞其咎!
许霁忙解释道:“表姐,表哥被打了三十藤杖。这个小伤应该不至于让他参加不了春闱。
再说,表哥说过,他一个王府世子哪有什么夺状元的心愿,不过是因为心中女子所愿,他才执意参加春闱的。”
沈若汐沉默了,思绪陷入了深深的纠结之中。
表哥将他的命与自己命连在一起时,她真的被震撼到了。
她曾怀疑过表哥对她的感情,或许不仅仅是表哥对表妹的疼惜,而是男女之间的情爱。
所以当时她差点给他承诺,现在想想,她还好把话咽下了。
她一直把兰珏当成亲哥哥,没有那方面的想法,再说,王府跟皇宫有什么区别,她不可能再跳进另外一个深渊。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她的小姨,一向看不起她,萧家那两年让她够憋屈了,她不可能再把自己活得如此窝囊。
但春闱考状元这件事,她从未有过这种愿望,难道说他心目中的女子并非自己?
半晌,沈若汐开口问道:“小姨怎么说?”
听着她疲惫的声音,许霁愣了愣,随即回道:“表姐,二姑她一向刻薄,对几乎完美的表哥都不满意,能看上谁?表姐你不用多想。”
沈若汐轻轻闭上双眼,她能想象得到,小姨肯定又会骂自己是害人精,害了父母家人,如今又来害自己的表哥。
她的心犹如被千万根针扎着,疼痛不已。
她缓缓睁开双眸,目光看向眼前冷峻的君墨泠,咬了咬苍白的嘴唇,做出决定,坚定地说道:“元帅,我收拾一下,明天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