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等”
林静溪还没开口,牧鸳就已经拽着叶沐轩跑出了数十米。
见此,林静溪忽然有点失措,她当然知道牧鸳是再给她创造机会。
她的修为是合道境,可以做到真气化形,用真气来阻隔雨水,只要距离她近一些,她的真气就能把旁边的人也给护着。
而现在余歆的修为跌落严重,连用真气把雨滴蒸发都做不到,唯一的一把伞,却又被牧鸳率先抢走,想要让余歆不淋雨回到随缘系,那就只有让余歆靠在她身边。
林静溪看了看余歆,轻声道:“你要不要靠我近一点?”
“不用。”
余歆说完就燃起了真气,要向着雨中跑去。
林静溪见此,赶忙也释放了真气,化作一层阻断雨水的紫色屏障。
在余歆还没跑出去之前,她就拽住了余歆的手腕,担忧道:“你肩膀上的伤还没痊愈,还是不要被雨水淋到为好。”
“没事。”
余歆要摆开她的手,但她捏的很死,他这个修为根本挣不开。
他抬头看了一眼林静溪,发现她表情失落,目光有些忧伤的在看着他。
“昨晚你摸过我的脸。”林静溪小声的说着。
余歆转过头看向雨地,道:“就一点路,只要全速奔跑,半分钟就能到,松开吧。”
这次他倒是没有对林静溪感到厌烦,自从昨晚他的记忆恢复之后,他就发现他对林静溪变得有些心软了。
在那遥远的上辈子,她为他做过的事也有很多,如果她没有最后那一次的不信任,她就是一位对他百依百顺的妻子。
“走了。”
林静溪朝他靠了靠,将身上的真气将他包裹在里面,拉着他的手就向着雨里面走。
余歆皱了一下眉,随后便迈开步子跟了上去。
二人步入大雨中,林静溪才缓缓的松开了余歆的手,轻声说道:“星历7551年,8月13日。”
余歆不明白她为什么会突然说起这么一个时间。
“那天,我家夫君出去处理一桩命案,黄昏时,天空忽然下起大雨,电闪雷鸣,夫君回家途中,路过一处荒村时,马匹被雷鸣吓得逃窜,夫君只好徒步归家。”林静溪柔声的说着。
随着她的声音传入耳中,余歆的脑海中又是闪过了某些画面,他大概知道她要说的事情了。
“我在家中等到傍晚,依然未见夫君,便令下人随我出行寻找夫君。待我寻到夫君时,夫君正被一个鱼头人身的妖怪追赶,下人们见此吓得纷纷逃窜。
夫君命我离开,可我没听夫君的话,非要拿着石头去救夫君。然后我就跟着夫君一起被妖怪追赶,夫君边跑边骂我不懂事。”
林静溪说着说着脸上就微微的笑了起来,继续道:“再后来,夫君就拽着我跑进了一座破庙里,妖怪不知怎的就离开了。好不容易死里逃生,夫君却又是气得把我骂了一顿,一边骂我一边给我检查伤口。
那一晚我和夫君都不敢出破庙,只得在破庙里过夜。睡觉时,夫君怕我着凉,就把我团抱在怀里,用体温暖了我一夜。第二天清晨,夫君被冻得热病缠身,我被吓哭了好久好久,夫君却又一个劲的哄我”
哗哗哗——
她的故事结束了,大雨却还在下。
这雨水打在地面发出的声音,如果能再夹杂几声雷鸣,那余歆此刻脑海中的画面,也许会就变得更多。
不可否认,那是他们两个共同经历过的真实事件。
一路走来,余歆皆是沉默。
他也还记得那晚雨夜之后,他高烧不退的几天里,都是林静溪坐在床边,寸步不离的照顾着他。
她很温柔,很贤惠,也很爱他但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她却在看到那一纸公文时,没能选择信任他。
因为那个时候所有的“证据”,都在证明是他迫害了林家,害得她父亲被关入监狱,害得林家失去所有。
就是这么一次的不信任,导致了后面所有事情的发生。
面对权势强大的敌人,他倍感无力,他痛恨他的弱小。
他再也不相信世间能有任何一个人,可以真正的对他不离不弃,他变得崇尚力量,他变虚伪无情,为了强大,他可以不择手段
“要不要听下一个故事?”
就在余歆目光低垂之际,林静溪轻柔的声音传入了他的耳中。
从食堂到随缘系的路不是太长,如果燃烧真气全速奔跑,半分钟不到就可以跑完。但如果像他们二人这般缓缓走动,那确实还可以再多听一个故事。
余歆看了一眼前方,发现路才走到一半。
他微微的摇了摇头,胸口有些发闷:“别讲了,挺闹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