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能死?”
“不好意思,我水性挺好。”萧让指着前面波澜不惊的河流说:“你看,这里水面平静,你推我十次我也上得来。”
“那怎么能死?”
“你就这么盼着我死?”
“嗯。”
老人又道:“死了比现在好。”
萧让听了他回答,甚至还好像思考了一下后的补充,气不打一处来,死了比活着好的道理不是第一次听,但是能说得这么明目张胆的是第一次见,甚至听不出其中的一点点假冒的语气。
“毕竟你现在活着也是白活。”
我她妈!!!
“世人皆知好死不如赖活着,你这把年龄都赖着不死,你活狗身上去了?”
萧让不觉得自己真的是绝情绝爱的人,要做到这些的可能是传说中的神仙,但自己没见过这么邋里邋遢像个乞丐一样的神仙,虽然自己也确实没见过神仙,但能确定他比乞丐还乞丐,无论从穿着还是言语,没见过这么恶心的。
无论是谈梦想理想,无论会不会实现,医学多少还有个希望,生病不是数学,没有那么绝对的仅此一个的答案。
萧让笑。
“如果说我还有尊重人的基本美德,老家伙你基本是比狗都不如,狗至少还会懂得依赖人,狗不说话都比你强千百万倍,你一心盼着我死,你还活在上个世纪?不知道怂恿人去死也犯法?”
萧让摇着手上的手机,说:“你信不信,我只要留下半点证据,我死了你也活不过几天,凭借你这体力,三天不到你也就死球了,铜墙铁壁你能面对多久?你能忍受多久?”
“你咒我?”
“咒你?”
萧让笑,说:“何止是咒你,以你这性格,想必死了也不会有几天安生日子过,骨头渣子终日无人掩埋,会被很多鸟儿会琢食干净你的血肉,你的骨头只能暴死荒野,即便是被不知道的好心人埋了,死了也得被刨坟,你连死都不会得个好死,你有什么资格来诅咒我?”
“你……你……”
“你?你什么你?”
萧让笑,说:“我一个人在这里喝酒,没招你,没惹你,甚至我们之前都不认识,本着尊老爱幼的原则,即便是说了几句可能不太好的话,我至少没亵渎你,没盼着你去死,你呢?”
“你诅咒我我也认了,因为这是事实,我确实快死了,我不愿意跟你计较,我可以当做没听到,我的不说话是不是被你当成你得寸进尺的理由了?嗯?”
“一次我提醒你,两次我忍着。”
“一而再再而三,你真以为我这些年是白活了?我确实不能否认我这些年可能是白活了,但是这些管你什么事?你练的什么邪教功法,你有本事去警察局摆明来说说?”
“我活多久不吃你家大米,我吃的用的全是萧让用本事挣来的,即便是无意间吃了你家大米也是花钱买来的,交易交易,你情我愿,我要买你要卖,钱货两清,管你什么事?”
“你抖什么抖?是我说得你不能反驳了?既然我不吃你家大米,也没承你的情,我一个人在这里喝酒跟你屁关系没有,这里不是你的地盘,我来这里在先你来在后,你诅咒我在先我不回答也是我的自由,我一再尊重你,你却一再攻击我,盼着我去死,你活了这一把岁数你老糊涂了?你怎么不去死?”
“我是帮你!”
“帮我?”
“帮我去死?”
萧让嘿嘿冷笑道:“世人都知道好死不如赖活着,我跟你说了好几遍你还是巴不得我去死,我才刚活够三十,你活了七八十也有了吧,别说我三十,再给我一个三十我也愿意,你都一副没活够的样子你让我去死,你怎么不去死?你自己都不想死,死都要拉上我垫背,还说是为我好,我是不是还要感谢一下你?”
“世人都知道的东西你就是不知道,别人都想活着你就是想去死,偏偏你又不去死,要死不死的还活着,你贼?”
“我不死你不死,还是为了我好,祖国统一那么多年,还有你存在真是漏网之鱼,你真是命大,恭喜你了。”
“你……”
“你什么你,我怎么了?”
“怎么,我今天喝酒碍你事了?你用个三寸不烂之舌就想我去死?你加入的什么邪魔歪教?你修的功德呢?”
“你要是说通了我就死了,你就功德圆满,然后去说下一个?”
“我……”
“我什么我?你觉得你很光荣?你动口就行,别人就要去死,你当自己诸葛亮还是皇帝?电视剧你看多了吗?”
“我还是从前那个少年……”
萧让看了看手里亮起的屏幕,屏幕上显示出一个名字:杨鸥。
“怎么?”
“那个,自杀保险那个事,你目前不够资格。”
“又怎么不够资格?”
“两年,需要两年,你要是现在买了两年后那啥那就生效了。”
萧让暗骂一句狗屁,要是能再活两年什么都行,给你打工做奴隶都行。
“你……”
“谁在说话,我跟你说啊,我知道你销售做得好,你少来这一套,谁给你吱声我也不听,别害我。”电话那头传来声音。
萧让看着眼前的人,虚发颤抖的样子萧让觉得有些开心了。坦白说自己就不是那么随意想骂人的,销售这一道要做好那就得遇到很多人,并且需要在这很多人当中做到怎么随时调节频道。也遇到过很多人,但是还从来没有遇到过一个人巴不得自己去死的,没这可能。
“没有,一个神经病老头子,你觉得我会在现在这个点钟和一个神经病的老头子聊天吗?”
“当然不会。”
“那不就结了,这个点钟都几点了,很晚了,你早点休息。”
“你去死!!!”
电话那边还没传来声音,萧让就听到了耳边传来的暴喝,眼前的光亮刺痛了萧让的眼,老头子的声音无比的愤怒,萧让不
……
知道他为什么愤怒,但是看着他全白的虚发在刺眼的光芒中极为耀眼,就像是镜子一样。
“喂?喂?”
眼前的光亮越来越明显,萧让听着电话那边传来的有些焦急的声音觉着真的好奇怪,原来自己还是有朋友的,萧让看到自己的脑袋在光亮中被拍成了沙琪玛的形状,千疮百孔。
……
光亮聚集越来越浓,萧让居然没感觉到多么刺眼,再也感觉不到身体的疼痛,就好像灵魂出窍一样。
“原来是梦啊……”
“也好……”
萧让在光亮中不知道游走了多久,萧让想起来父亲、母亲,家人,又想到了师傅,想到他们教自己的那么多东西,只大慨学了,还没用完啊。
师傅……
多么像梦啊,不知道梦了多久,耳边有人说:“这孩子,单名一个让吧,天生命不好,凡事多让让人,也算是一个善果……”
“夫人!夫人!”
一整急忙慌乱的声音在萧让耳边响起,然后听到一声剧烈的撞击声,似乎不远,萧让感觉到了一具温暖的躯体压在上方,她佝偻着身体,结结实实把自己抱着,萧让又听到不知道哪儿传来的奶声奶气的一句“卧槽”,然后萧让感觉到了血液的温暖和腥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