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苓也不能个个拯救完,且光说这个灵器也没第二个了,她对着夕颜眨眨眼,“以后就要看掌事的经商水准了,争取把袖月楼越做越大,吞并那些害人的青楼楚馆,多多支撑这片天了。”
两人笑谈许久,品着香茗说着更加有盼头的以后。
“夕颜姐姐,恩公!”,门外长安高声通报道,“有一位公子来访,叫、叫……”
男子补上一句,“李莲花。”
云苓耳力好,身在内庭就听见了熟悉的声音,在长安重复来客名讳时,就问过了夕颜意见。
“长安,是我朋友,请进来吧~”
她起身往门口去,余光看了一眼跟着的夕颜,抿了抿唇。
故人对面,两人都不是从前,但也让怀念这么多年的人再见一面吧,即使相逢不识。
李莲花迈入房门,看到墙上的狂傲字体,被自己当年的攻击力打沉默了。
他移开目光不想再看,直直迎着云苓过去。
“李莲花~”,小姑娘快步上前,给了一个笑脸,“你怎么来了?”
他懒洋洋地叹道,“唉,你不回我能怎么办?只能我来找你了……”
云苓还记着他隐瞒的事,装作满不在乎地“哦”了一声,继而抬手引两人认识,“这是袖月楼的掌事夕颜,夕颜,他姓李,叫李莲花。”
李莲花微微倾身颔首,温和道,“久闻夕颜姑娘,在下李莲花。”
夕颜定定看向他,略有怔忡,陌生的公子,却一如那时。
男子缓缓抬眸与她对视,是夕颜从来忘不掉的——那双眼慢慢抬起的时候,总是像有着不自觉的深情,眼底却清如泉水。
云苓歪头瞧见夕颜片刻的神思不属,暗自有些感慨。
这世间多情总被无情恼。
而且这个人现在到底不再是李相夷了。
还喜欢骗人,哼!
“云苓”,李莲花觉察这姑娘神色恹恹的,似乎有点不高兴,借口好言道,“狐狸精现在是不听我的了,连饭都不吃了,我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了。”
“不吃饭?”,云苓狐疑地看他那张无辜的脸,“你给它喂的是我今天买的肉丝吗?”
李莲花面不改色点了点头,好似无可奈何,“它呀是被你养得愈发挑嘴了……”
“怎么可能,明明我喂什么它都吃的”,云苓不相信,但还是跟夕颜拜别,“今日家里有事,我明早再来为想离开的姑娘们换颜。”
李莲花满意地微微一笑,等着云苓转身,向夕颜揖了揖手,垂眸说了一句
“夕颜姑娘珍重。”
夕颜回了一礼,她好像放下了什么,无端轻松了许多。
她走到门外伫足,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当年人一改曾经的凌然桀骜,变成如今的朗月清风,对着身边的姑娘还带着和煦温柔。
终是不一样了。
但,他还活着,就好。
“等等”,李莲花瞥见楼下聚集未去的宾客,拦着云苓带着不容置疑的语气道,“你的面纱呢?快带上。”
小姑娘这才想起来,听话地带上跟在李莲花身边出了袖月楼。
夕颜会心一笑,转身回去。
他会更好,有人会同他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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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狸精呢?”,云苓指着那碟青菜,仰头问,“这是你说的喂的肉丝?”
李莲花摸摸鼻子,像是只听见了第一个问题,抬手往莲花楼外面望,“诶呦,看来狐狸精自己又出去玩了,欸——今天好像是除夕了吧~”
佳节总是喜人,云苓迈出几步,看到天边漂浮着的盏盏许愿灯,粲然一笑,“李莲花!看,许愿灯!”
李莲花听了踱步过来与她同观,“喜欢?那许个愿吧。”
“哪有借别人的灯许愿的?”,她一瞪眼,不过确实手头没有自己的灯。
“马上过子时了,确定不许?”,李莲花指指枝头月色,诱惑道,“过去除夕,可就只能在等一年了。”
云苓其实没什么所谓,许愿而已,想要实现的愿望她可以自己完成,但是……
她抬头注视李莲花清隽的侧脸,想起那首诗那张画,还是有点小生气——
”那好,嗯……我希望,李相夷现在在我面前跟我说,新年快乐。”
李莲花一愣,“你,你怎么想起李相夷来……?”
“哦~”“,云苓故意拉长了语调,杏眼观察他神色,“今天夕颜给我说他当年题诗意气风发,令人心折,李莲花,你说天下第一的李相夷要是在这过新年,会不会再即兴赋诗一首啊?”
“……”,李莲花一时无言,末了神色自若道,“李相夷何等傲慢,不会走下高台。”
他,好像难以回首原来的自己。
“李莲花!”,云苓拉拉他的衣袖,示意他倾身。
等到他靠近,小姑娘一手拢在唇角,在他耳边低声细语问了一句话。
女儿香和清甜的声音漫在他颈侧耳边,热气扑红了耳垂,她念着他曾经的名字。
“你是受伤了吗?——李相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