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母亲扶起小儿子,听到这说辞,便过去狠狠打了大儿子一巴掌。
就在众人道好的时候,母亲转头硬着头皮对死里逃生的小儿子说,“儿啊,你大哥不过是担心你查账的时候怪他,不是存心的,你就原谅他吧……”
小儿子木然看过去,对这状况似乎早有预料,“娘,若没有这位神医,我真的就死了……”
“你大哥不是真的要害你!”
“他掌生意这么久,我身体好时查账发觉他将很大一部分钱都填了赌债,家中叔公才让我重掌资产,他如今说不是故意的,儿子我就已经在阎王殿走一遭了,娘,我很怕啊!”
“可是你身体不好,你大哥才能长久继承这个家啊,你就原谅他吧……”
两方纠缠不断,那大哥躲在老母亲后面也哀求不已,方才说惯子如杀子的人,看来又忘了这句话。
“为什么原谅?”,云苓看不下去了,义愤填膺地说,“你儿子没死那是李莲、李大夫救回来的,那害人的杀心已成,行动已施,就只可惜要杀的人没死成罢了,凭什么原谅他?!”
李莲花一怔,不自觉攥紧了手。
“说得好,姑娘!”
“害人的不付出代价,那这天下岂不就乱了?”
“就是!送去见镇长!”
那小儿子本身已经拗不过母亲的请求,但现在这事已经闹大,一呼百应之下,也已经不是他能管的了,如此,他神色反倒轻松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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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的事小镇里怎么处理可能不尽如人意,也可能让人感到宽慰,但已经跟云苓和李莲花无关了。
“还好有狐狸精看着,是不是呀~”,云苓揉揉狗狗的腮帮子,拿回丝带准备完成做了一半的事。
一场事变之后,桥上的人少了些,云苓很顺利找到了在居中的绝佳位置,低头笑意盈盈地系上那两根丝带。
然后带着狐狸精一步一个脚印用心走过长桥,转头又认真走了回去,乖乖地倒是一点也不急躁,直走回桥头李莲花的身边去。
“好了!”,她抬头眸如星子,“我和狐狸精自己走了一遍,还都帮你也走过一遍,当百病全消,身长健,岁无忧~”
李莲花心头慰贴,笑道,“多谢。”
两人相携而来,并肩而去,只回去时,那对兄弟的事已经传遍了大小人家,有的称恶首该抓,有的说香火难以为继不该抓,有人则断言若是再放出来那人更是要害人的。
“有道理”,云苓赞同地点头,“这要是放在我那里,不说必死,起码先把他废了,让他再也没有能力害人才好,按照师姐说的万事稳健为先,还要再加个命枷保证这人一辈子不会翻身。”
李莲花摇摇头,“你这丫头是真的嫉恶如仇,那是人家兄长,多少存些情分的。”
“什么情分,害人的情分?”,云苓拉着他停下脚步,正色直言,“害人的事情做了那就已经是耗光了情分,像这样的人,原谅他就是害自己!”
“李莲花,你品行端正我知道,但是这样的事可不能轻放,他若是安乐了,那被害的那个人如何能得到公正?就算是没真出人命,那受得那些苦就白受了吗?焉知这一次苦楚会不会影响以后的身体和精神呢?”
她的句句发问,完全不容黑暗压过光明,便是夜凉如水,星辰疏落,灯火阑珊,也要看世间微光燎原。
何尝不是在替他发问呢?
原本,已经不想再问曾经事,也算是李相夷太过自傲……
“那若是你师姐如此害你呢?”,李莲花叹了口气,“他人事放在自己身上,可不是如此了。”
“怎么不是?”,云苓毫不动摇,“若是我师姐害我,那她,就一定不是我师姐。”
李莲花没料到竟然是如此回答,“你们,不是情逾骨肉吗?”
“好的是待我以诚的师姐,若是害我的,那便是凶恶之人,如何当得我的师姐?”
这话听完,他沉默不语,也不再停留,转身往镇外走。
今日他每当遇到在亲近之人上的问题,总是有苦衷的模样,不是郁郁难解,就是心绪烦乱。
他在少年时遭受巨变,身中剧毒,病入膏肓,莫非与此有关?
话本里经常有遭到身边小人暗害的桥段,别真是这样吧……
他的背影孤寂,月照影斜,沉静但缺了些性格。
云苓对脚边的狐狸精指着李莲花小声下了口令,机灵的狗狗直接跑过去围着李莲花的脚步转,就是不给人走的样子,他只好停下等着小姑娘过来。
“一心情不好就走,哼”,云苓转过去跟他面对面,“我还有一句话要说——”
“李莲花,只有真心的人才是当得真心的,若害人的,便不配如此,当死不论。”
目光灼灼,坚定不移。
李莲花莫名有点想看她现在是什么样貌,刚一抬手,惊觉不妥又收回了手。
她说的,又有哪里是不对呢?
他应,“我知道了。”
长桥灯火未尽,夜风中上面祈愿的丝带微微摇曳,或许很多人知道这些不过是希冀,但是当写出来时,就已经是要尽力实现的方向,永不更改。
——愿李莲花好人长命,平安健康。
——愿李莲花长寿喜乐,心愿得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