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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神医昨日助我百川院破此案,未表谢意——”,云彼丘唤停在门边的小厮端上备好的热粥,“这是我特意差人从醉江楼买来的花生粥,请李神医笑纳。”
云苓在门后听到此,第一反应就是:不会又要下毒吧?!
不过再想想,哪有人实名下毒的?
“那就多谢云院主了”,李莲花笑着敷衍云彼丘和那小厮,“那就搁这儿,我等会儿喝。”
“这花生粥若是凉了,可就辜负我一片好意了”,云彼丘紧紧盯着李莲花,说是好意但语气极其强硬,“还是趁着热喝吧!”
李莲花目光划过另外两人,那一个眼观鼻鼻观心,一个拉着脸等着事态发展。
看来是不达目的誓不罢手了。
“那......”
“那这碗粥给我喝吧”,女子从门外走进来,淡淡道,“帮你们抓了贼人并且归还少师的是我,这合该是给我的报酬。”
她身着宽袖交领扶光裙,暖色衬得美人愈发烂漫娇俏,迈步缓缓而来时,身姿轻盈曼妙,气自高华,再加之引人痴看的雪肤乌发,可谓颜盛色茂,蓦地抬眸起顾盼流光,便是凉凉看过去,也是如画中清辉照水。
云苓路过斜视见那三个百川院的面色不佳,都带了点倦意,看来用的噩梦符起了效果,只不过现在过来试探,估计是梦境里发生的让他们坐不住了。
“正好我还没用早膳,哥哥,我就不客气了~”,云苓朝李莲花眨眨眼,直接取了那盅粥,一勺一勺舀着喝。
李莲花被她这声唤得微微怔神,而后低眉不自觉提起唇角,才复柔柔看她。
在场其他人见试探用的东西就这么被别人喝了,这才如梦初醒。
“这、这位姑娘是?”,白江鹤开始笑得真诚。
世人对美人向来多关注,众人便是回过神也不免投来目光,而云彼丘明显与那旁边小厮的定力都不怎么强。
李莲花闻言一瞥,敛下笑意道,“这是我家表妹。”
他说着一侧步欲挡,而此时云苓手中的勺盏突然失重落地,闷声作响,她白皙的脖颈漫上红彤彤的一片,直升上脸侧,登时好似无力般身形微晃。
“阿苓?!”,李莲花神色一紧,立刻伸手揽住她的肩背,另一手托住人垂落的手,立时心头似揪扯,忙去探之脉搏。
带着心机来的这三人相顾失色,未曾料到会有如此变故,一时面面相觑。
云苓头靠在李莲花的肩头,浑身无力,杏眼半阖,脸颊上已经是团团红痕,看起来是非常严重的过敏之症。
‘花花!我没事。’
李莲花眉头紧锁,陡然得她传声入密这一句,含着冷意的眼眸一顿,微微偏头便瞧见小姑娘偷偷地睁了睁眼,对上李莲花的视线之后就接着装柔弱。
神医可算心头一松,抿唇微不可察地睨了这姑娘一眼。
她定是用气血逆流之法来了这么一出,也不知道究竟是要吓我还是别人。
‘才不要被他们试探,请乔姑娘来,她心善好说话,我昨日还帮她抓了人呢......诶诶?’
李莲花一边听着,一边撑好她的腰背,俯下身,伸手托起她的双腿弯处,直接抱在怀里往床榻走去。
云苓完全没有预料到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被吓了一跳,她下意识伸手抓住手边的布料,眯着眼睛看到他温润的侧脸,才真切地有了安全感,等到身体被轻轻放下,又急急闭上了眼。
李莲花很是配合地跟百川院的人说,“我表妹是过敏之症,颇为严重,我备的药材是有,但需要外敷和内服,各位既然‘好心’办了坏事,那烦请来一位女子相助吧。”
“毕竟,是我表妹在昨日抓到了人犯还找回了少师。”
跟昨日有关的是乔姑娘,依她的性子当会来访。
李莲花表情并不和善,语气里都有明显的不满。
“原来是令妹帮了我们百川院”,纪汉佛尴尬地揖手,“没想到令妹也对花生有过敏之症啊……”
“非也”,李莲花观察过那碗粥,信口编道,“我表妹对百合才有过敏之症,应是花生粥里的放了不少百合才致于此。”
若都是因为花生过敏,那么今日之事就太过于巧合了。
“就是不知道这个‘也’是指?”,李莲花恰到好处的地表现出困惑,“我从未有过敏之症,诸位是在说…?”
“哦哦,没、没有,是我说顺嘴了…”
李莲花假笑着看这几人打着哈哈退出门,心虚地请姑娘去了。
肖紫矜本来就在普渡寺门口等着,乔婉娩拿着信件才来,得知他们如此举动,且如今试探未成,反倒害了一位姑娘,竟然还是昨日相助之人。
肖紫矜今日满面阴云,听闻是昨日那个趾高气昂的神秘人出事,压根不放在心上,但乔婉娩得知他们拿过敏之症试探,实在过意不去,赶紧去李莲花所住的禅房相帮。
演戏要全套,云苓从戒中取出一瓶养肤的脂膏给李莲花,末了还狡黠地道,“我演的像吧~”
“是——”,李莲花刻意拉长了尾音,点点她的眉心,肯定中又带着几分纵容,“看来没少装过病!”
“啊呀,主要是小时候师姐不想上早课,就总让我装病然后她来照顾我……嗯?有人来了!”
她立刻躺好等来者,李莲花见此则轻笑着摇摇头。
“乔姑娘,劳烦你给阿苓在患处抹上此药膏。”,李莲花见来者果然是乔婉娩,便从袖中拿出香囊,取出放在里面的脂膏。
果不其然,乔婉娩认出了那个绣花香囊,她情绪不稳地拽过来,手指摩挲上面熟悉的图案,眼眶立时红了一片,泪光点点,颤声又带着不敢确认的意味。
“这香囊、这香囊为何在你这里?你、你是……”
李莲花好似不知情的模样,“哦,这香囊是我于东海行医时在一具尸体上发现的,怎么了乔姑娘?”
乔婉娩神情一颓,泪簌簌而落,连声追问死者是何模样,情急之时,不禁抓住了李莲花的手臂。
她动作一大,腕间便露出来一个青玉手镯——那是肖紫矜所赠的定情之物。
“这个记不太清楚了,我记得那个人大约二十岁左右吧,面容看不清楚”,李莲花眼神扫过那镯子,表情像是刚回忆起来,接着道,“哦!他左腕上好像有一串佛珠串。”
说到这里,那么一切都有了结果,乔婉娩失落地松开了手,萎靡不振地喃喃着‘那是我给他求的’。
李莲花说到死者已被海浪卷走,距今已有十年,她更是悲伤,在泪中她带着解脱和痛楚,终究还是故人已逝。
抱歉,阿娩,累你多年,以后就好好往前看,紫矜与你同心,便幸福走下去吧。
“多谢乔姑娘”,云苓脸上涂了些白色药膏,她不忍这女侠疲惫又伤怀,主动道,“我已经有些力气,剩下的我自己来吧,乔姑娘,你、还好吗?”
乔婉娩眼目红意未退,仍有悲痛,勉强开口,“我无妨,今日百川院无意伤你,当由我聊表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