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玄德
- 在你面前的是!汉室宗亲、孝景皇帝之后、涿县街头霸王、海内大儒卢植亲传弟子、东汉浪漫主义诗人、雒阳纸贵直接责任者、古文经学派辩经达人、古文经学派少壮派领袖、《左氏春秋》第七传承家族涿郡涿县刘氏开山始祖,今文经学派头号憎恶者……什么?名号太长记不住?嗯……好吧。我叫刘备,字玄德,这是我的、而非那位皇叔的故事
- 御炎
“老祖宗就不该问。”
王熙凤在一旁戏谑道:“云丫头没嫁过去之前,顺哥儿便三不五时的献殷勤,如今夫妻一体,哪还不把她捧到心尖上?”
众人尽皆哄笑。
这时门外却忽又一人道:“可我怎么听说,来旺夫妇有意要为来家寻一门兼祧继承香火?”
众人愕然望去,就见大太太邢氏披麻戴孝的走了进来,迎着厅内众人的目光,佯作慌张道:“都看着我做什么,我、我也是偶然听说的。”
贾母作为史湘云的姑奶奶,自然不喜这等说辞,待要呵斥这大儿媳时,却又迟疑起来,转头看向了焦顺。
焦顺万没想到,邢氏会突然跳出来揭露自己的狼子野心,还是在自己刚刚成亲一个多月时候。
一时有些措手不及,只能讪笑道:“这、这……家父家母或有此念,但我对湘云一心一意,必回设法说服他们。”
这话可没什么说服力。
毕竟这年头都讲究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且以焦顺现在的情况,来家想要娶兼祧延续香火,也完全合情合理。
老太太眉头微蹙,但最终还是没说什么。
王熙凤急忙趁机岔开了话题,不多时厅中便又恢复了欢声笑语。
这时一直捏了把汗的探春,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邢氏会突然提起兼祧的事儿,自然是她通过王熙凤暗中授意的——毕竟按规矩,叔叔伯伯死了也只需要服丧九个月,如今又已经过去了一个月,也该将自己的终身大事提上日程了。
虽然这其实有些不合规矩,但探春实在是担心再有变故,所以也就顾不得许多了。
想到铺垫好这一步,后面便能水到渠成,她正忍不住欢喜,却陡然发现一旁的二姐姐迎春,不自觉的攥紧了双拳,一对妙目片刻不离焦顺左右。
探春心下猛地打了个突兀。
二姐姐这莫非是想……
不过她转念一想,贾赦可是迎春的亲生父亲,按规矩她起码要守孝二十七个月,这里外里差了小两年时间,她拿什么跟自己抢焦大哥?
当下心中心头便又一松,但却也并未问安全放松警惕,只琢磨着日后探一探迎春的心思。
便在这时,外面欢天喜地来报,说是贾琏已经将宝玉从昭狱里接回来了。
老太太立刻起身就要往外迎。
贾政和王夫人劝不住,便向焦顺告一声罪,陪着老太太迎到了内仪门左近。
还待朝前,就见贾琏大踏步迎面走来,远远的便嚷道:“老祖宗快瞧瞧,看是谁回来了!”
不用他说,众人也早看到了他身后的贾宝玉。
“宝玉,我的宝玉!”
老太太发一声哭喊,拄着拐杖健步如飞。
对面的宝玉却迟疑的停住了脚,茫然的看着飞奔而来的祖母,眼中似是蒙了一层迷雾。
直到老太太冲上来,将她一把抱住,也不见他有什么反应。
王夫人哭天抹泪跟在旁边,一时还未察觉出什么不妥,但贾政却是瞧出了不对,拉着贾琏问:“这是怎么了?怎么瞧着、瞧着……”
贾琏抬手在脑袋上比了比,悄声道:“似乎是在牢里受了些惊吓,我半路请大夫瞧过了,说是无碍的,将养一阵子就好。”
“唉~”
贾政叹息一声,倒也没太往心里去,毕竟这儿子从小就八字轻,时不时就要犯癔症,如今在诏狱里被关一个多月,若是一点问题都没有,反倒奇怪了。
而这时贾宝玉似乎也终于清醒了些,犹犹豫豫的反手抱住了老太太,挤出一声:“老祖宗。”
“宝玉,我的宝玉啊!”
老太太哭的更狠了,任凭王熙凤、李纨怎么解劝也不肯撒手。
最后还是焦顺出面,说是该当让宝玉去梳洗梳洗,换一套衣服去去晦气,老太太这才依依不舍放开了孙子,由着王夫人接手将他领回了家中。
却说王夫人一路搂着儿子哭了两场,也渐渐觉察出不对来。
宝玉平日里感情最是充沛,无缘无故就会突然伤春悲秋,但这回回来之后,却显得淡漠了许多。
也不是说一点情绪反应都没有,但就是显得很是迟钝,好像身上套了一层壳子,无论是接收外界的情绪,还是做出反应都慢了好几拍。
心疼的将儿子搂进焦某人无比熟悉的胸怀,王夫人悲声道:“我的儿,你这又是怎么了?可是在牢里遭了什么罪?他们、他们拷打你了?!”
说到后面那句,嗓音止不住的发颤。
面对母亲的问题,贾宝玉过了好一会儿才迷茫的摇头:“没有,我、我只是……我也不知道。”
王夫人原要刨根儿问底儿,但看他失魂落魄的样子又实在舍不得逼问,只好先揭过这茬,将他送回了住处。
趁着洗漱的当口,王夫人特意将袭人叫到门外,叮嘱她这些时日仔细看顾好宝玉,顺带再多逗他笑一笑——实在不成,哭也行。
“等一半日的,我请和尚道士来瞧瞧,没缠上什么脏东西最好,如若缠上了,便做个法事超度超度。”
袭人恭声听着,直到王夫人说完了,这才犹豫着提议道:“要不,把妙玉请回来瞧瞧?我听大奶奶和二奶奶说,她被赶出去后大彻大悟,如今佛法又有精进,还做了庙里的主持呢。”
“有这事儿?”
王夫人微微蹙眉,她并不喜欢妙玉为人,不然当初也不会在尤氏的怂恿下赶走妙玉了。
但眼下对她来说,儿子才是最最重要的——连焦顺都要膛乎其后,更别说是一些小小的个人好恶了。
遂点头道:“等我问过凤丫头再说吧。”
顿了顿,又吩咐:“这事儿别传出去,也别让他满处跑——谁要是问起来,就说宝玉在牢里染了风寒,需要在家将养。”
与此同时。
屋内宝玉重新穿戴整齐,眼中的茫然之色似乎也褪去了一些,他凝目打量着屋内的情景,转着脚步一件件的摸过去。
当摸到一个小匣子时,他忽然停住了脚,迟疑半晌,揭开盖子从里面翻出个纸条来,却见上面写了一首《寄生草》:
无我原非你,从他不解伊。肆行无碍凭来去。茫茫着甚悲愁喜,纷纷说甚亲疏密。从前碌碌却因何,到如今,回头试想真无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