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标眉毛一挑,笑呵呵的开口说道,“哎哟,这可是个稀奇的事儿,听说曹国公家里富可敌国,今天怎么还是到朕这里求恩典来了……”
李景隆讪笑几声,“微臣家里的那点金银,还不都是陛下赏赐的,嘿嘿……”
“主要是微臣的表妹身染重疾,这应天城也没有什么太好的郎中,想让一位太医到府中看看,抓点药,好好诊治一番……”
这朱标一听就明白了,这李景隆哪里有什么表妹,那不就是自己当初为了整治那孔家弄的那个杜清远杜大家吗?
如今已经找到了整治那孔家的好办法,这杜大家是否有意义存在?朱标这些日子已经把他她忘了……
这李景隆隐晦的提上一嘴,无非也就是这个意思,看看这个女的是死是活,究竟还有没有用,有用的话它自然是养着,偌大的曹国公府也不差一个人的筷子,如果是没用的话,他自然替皇帝料理了,一点尾巴都不会留下……
朱标沉吟片刻,忽然注意到李景隆的眼神之中闪过了一丝不忍,心中暗自明白,毫不在意的摆了摆手。
“好啊,宫中的太医都忙,你一会儿去那里和他们说一说病情,随便抓一副药应该就没事儿了,九江你小子别那么抠,家中有那么多黄金,还舍不得往家里请个好郎中,姑娘家家的少出门,省得有流言蜚语……”
这君臣二人都明白,太医上门自然是不能留到女人的性命,太医不上门只送药,那就是留下性命了,后边的那句话基本上就是默许这个女人送给了李景隆,而最后让她少出门,无非就是让李景隆把这女人当个金丝雀养着,万万不可惹出什么麻烦?
这李景隆的家中也有锦衣卫,家中发生的那点事朱标都知道,反正只是一颗可有可无的棋子,那女人也什么都不知道,还不如送给李景隆了事……
此话一出,李景隆热泪盈眶,“多谢陛下……”
君臣二人对视一眼,一切心照不宣。
这午饭吃完,朱标也要忙于政务了,随便挥了挥手,“下去吧,下去吧,朕还要看看奏章……”
李景隆抹着眼泪出了宫门,抽抽嗒嗒的样子还以为是挨揍了,但是只有他自己心中明白,从今以后他又有一个大把柄握在了陛下的手中。
摇摇晃晃的上了马车,今天他夫人邓氏去了邓太平那里,说是家中有事,正好回去好好和那杜大家聊一聊,那杜大家自从受了那痛苦之梨以后,还真是语气愈甜回味无穷……
走着走着,这李景隆就开始有些昏昏沉沉,豪华的马车行驶在水泥路上也丝毫没有颠簸,慢慢悠悠的就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正在赶车的管家李老歪趴在车帘上,轻声开口说道,“公爷,前边是新科状元的马车,人家正下来给咱们行礼呢……”
昏昏沉沉的李景龙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眼神之中闪过了一丝冷芒,当下冷声冷气的开口说道,“径直往前走,不用理会!”
李老歪大惑不解,一自家老爷八面见光的性格,怎么可能一下子就把这状元郎得罪死了?这状元郎可是年轻至极,以后说不定可以位极人臣,这个时候结个善缘,以后还能相互帮衬,但是现在只有得罪死了,是不是有些不智?
“老爷…………”
李老歪又试探的问了一句,马车上的李景隆立刻表现出了不耐烦的神情。
“让你走你就走,哪来那么多废话!快点!”
而此时此刻,长街的另外一头,解缙已经下了马车,恭恭敬敬的站在路旁,等候着曹国公的马车。
这是十分谦卑的后辈礼节,那意思就是我不敢与您相对,更不敢与您并驾齐驱,您的车驾经过的时候,我只能站在路旁等候!
这是十分古老的周礼,也是读书人的礼节,周围的读书人也都纷纷驻足观看,可就在这个时候,旁边的一个读书人却忽然皱起了眉头,压低了声音开口说道。
“不对啊,那曹国公的马车没有停下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