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也打算找个清净的地方试试娘娘的方法,就与萧郎在这里分开吧。”
苏月儿抱了抱萧业,转身离去。
……
接下来的时局,越发紧张,每天都有官员向女皇上书,为格辅元等人喊冤,女皇不理。
这日,萧业刚刚落值,就看到门口堵着辆马车,萧至忠探出脑袋,唤道:“贤侄可否上车一叙?”
萧业眉心微拧,萧至忠是兰陵萧氏皇舅房的族长,早几百年就没关系了,不如好歹还有同族的情份,于是拱了拱手,跃上马车。
车里还坐着宰相李昭德。
“见过魏大人!”
萧业拱手施礼。
“哼,萧大人倒是清闲的很哪!”
李昭德老气横秋,捋着满把胡须,哼了声。
萧业不急不忙道:“肃政台秉承皇命,陛下既无差使,自然是闲了。”
李昭德素来以脾气火爆著称,这时见着萧业的不配合态度,顿时怒道:“前些年,萧大人大力整顿右肃政台,令朝廷风气一清,直言敢干,心怀侠义,令老夫大为钦佩,时常和人提起萧大人,皆云吾道不孤也。
可这几年来,萧大人做了什么?
碌碌无为,得过且过,如今右肃政台,成了朝廷的养老闲散地,让人扼腕叹息,难道萧大人甘于一直沉沦下去?
老夫说句肺腑之言,萧大人年轻尚轻,已是兰陵萧氏一房之长,正是大有作为之时啊,岂能任由岁月虚渡?右肃政台拿着朝廷的丰厚俸禄,却无所事事,萧大人不觉心里有愧么?老夫说的可在理?”
萧业暗暗腹诽,什么养老闲散?这几年来,清流从没停止过对右肃政台的渗透,隔三差五就试图安插人手进来,试图把右肃政台演变为清流手中的一把刀。
可惜自己从未让他们得逞,目前右肃政台的御史,主要有两个来源,一是旧御史沿用,已经驯服成了自己人,另一个是薛绍举荐!
薛绍是典型的勋贵子弟,他举荐的人,也是勋贵,是混吃等死,终日声色犬马的那一类人,从来就不曾有过任何抱负,进右肃政台,就是图一个御史的名头,镀个金。
因为萧业清楚,这样的右肃政台,才是女皇需要的,如果自己真成了某一方面的斗士,带领右肃政台锄奸惩恶,专治不良,自己倒没什么,大不了罢官了事,可下面那些御史,会成为女皇的重点打击对象。
说句现实话,女皇能养着右肃政台,根源在于萧业老实了,不再上蹦下跳了。
而且李昭德所谓的食朝廷俸禄,完全是无稽之谈,左右肃政台的日常开支,除了自己的小金库,主要来自于女皇的内帑,和朝廷没一文钱的关系。
“不知李大人召见下官,是为何事?”
萧业佯作懵然,问道。
“好!”
李昭德以为萧业被说动心了,叫了声好,点头道:“周兴大兴冤狱,数十官吏被捕,日日受拷打,家人哀呼泣求,终日不止,朝野凡正义之士,无不恻然,而萧大人执右肃政台,正该挺身而出,搭救忠良!”
萧业内心冷笑,这是想拿自己当刀使啊,真当自己是毛头小伙子?也让他对政事堂的宰相们无比反感。
上回李旦被构陷,就有魏元忠上门,让自己顶罪。
现在又有李昭德,让自己出头搭救被捕的官员!
萧至忠从旁劝道:“贤侄初执右肃政台之时,雷厉风行,令人拍手叫好,在我大周的年轻一辈中,已隐隐视贤侄为楷模,今次奸邪横行,正该贤侄出面,率天下士子向陛下上书,还朝廷一个朗朗乾坤啊!”
萧业已经懒的虚与委尾了,不答反道:“族叔,可否听小侄一句肺腑之言?”
“贤侄请讲。”
萧至忠看着萧业。
萧业道:“小侄与族叔虽不同房,却是同族,故而奉劝族叔,皇舅房本是数百年望族,何必随波逐流,不如静下心来,专修学问,获万古文名,岂不美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