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个算啥,听说隔壁县那个拍花子才惨呢!刽子手一刀下去,头砍了一半耷拉在脑袋上,血飙了十丈高,还哭着喊疼呢!”
云里听得时不时地龇牙咧嘴,参差着“真的呀?”“好可怕哟!”“怪吓人的!”这些应和,以表捧场。
听众这么捧场,老婶子们一时之间,吹牛的声音都高昂了几分。
正聊着天呢,突然从村口路上跑过来一个气喘吁吁的汉子。
众婶子忙拉住他,“狗子,你跑这么急做甚?”
“可慢点吧,这么热的天还跑这么快,你不要命啦?”
狗子从一个婶子手里接过水壶狠狠灌了一通,喘了一会才道:“娘,要变天了!镇上有留言说,沧州那边的沧裕粮仓,叫人给烧没了!就连旁边的山也差点给烧得一干二净!”
狗子一边说,一边拍着自己的大腿,“要不是附近的村民看见山上有烟,带着人及时砍了一道拦截地,怕是山火都得顺着烧出去几百里呢!”
“后面大家壮着胆子过去那么一瞧!害!一地的死尸!驻守粮仓的官爷们哟,死了个干干净净!那可是两千官爷呐!一个都没能逃出来!”
“嘶~”婶子们一个个听得汗毛都差点竖起来,“死了那么老多人呐?”
“那么多粮食怎么就烧了哟!”说话的婶子心疼得直跺脚。
“你这老货,那些粮食又不是你的,烧了就烧了,你心疼个什么劲儿?”旁边的婶子啐了一口,被老姐妹跺脚的样子给逗笑了。
“嗨呀你怎么还没反应过来!烧了那么多粮食,从哪里去找补?今年的田税怕是又要添了!我的老天爷哟,这日子是真没法过了!”
婶子们一听,是这个理,一个个唉声叹气的,都没心情说笑了。
“我说,也不用这么担忧。咱们上头的,”婶子指了指天,“可是位明君!咱们大楚王朝安逸多年,又没什么战事,不过烧了一个粮仓,撑得起!其他地儿的粮仓又没事儿,这把火呀,烧不到咱们老百姓身上!”
云里听得叹为观止。
没想到这一群婶子除了吹牛厉害,眼光也不似她想象中的古人那般狭隘。
不过又一想,老百姓的生存智慧一代传一代。
觉得他们不识字,就觉得他们没文化,不懂事儿,反倒是自己用有色眼光看人了。
“万一,其他地方的粮仓,也被人烧了呢?”听到消息自己赶了过来的老族长,幽幽叹气道。
人老成精,他感受到了这风雨欲来的危机。
两千多人被杀了个干干净净,一个都没能逃出来,这事儿显然就是预谋已久。
谋算这事儿的人,要做的必定是大事。
这和平了太久的天下,要乱起来了。
众人听得一愣,怎么会呢?
官兵们也不是吃干饭的,一个粮仓被烧了,其他地方肯定会加紧兵力严加看管,怎么会全被烧了呢?
再者说,大楚国兵强马壮,国泰民安,老百姓不说安居乐业,但也是都不愁吃穿的。
烧粮仓有什么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