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分明就是行走的金币!
“明知兄明年可打算科考?”
云里和对方其实没什么话题,如果硬要闲扯的话,不如就从对方擅长的事情开始聊起来。
严明知点了点头,“夫子是说我火候差不多了,家里也觉得我到了该立业的年纪,所以明年的科考,我势在必得。”
少年人的意气风发显而易见。
“以明知兄的本事,拿个一甲自然是不在话下的。”
这话倒不是吹捧,云里说得是真心实意。据她了解的,这严明知哪怕是在文山书院,排名也是在第一阶队前三名的。和他排名不分伯仲的两位,则是在今年已经参加科考。剩下他一个,明年的考试,他不就是手到擒来嘛。
“那就谢阿里的吉言了!不瞒你说,我呀……”
云里时不时地应和一声,说到她感兴趣的话题的时候,她也会发表几句自己的见解。
等两人聊得差不多的时候,灯笼里的蜡烛都快燃完了。
“不知不觉竟然这么晚了!”云里有些惊讶。
她一直觉得自己和严明知是聊不来的,却没想到,这竟然只是她对人家的偏见。
抛开那层偏见不谈,严明知见多识广,幽默风趣,还很有聊天的分寸感。这种会讲话的金币,她之前到底是为什么不喜欢啊?
“阿里是困了吗?那我们今天就谈到这里吧!”严明知还有些意犹未尽,不过他也知道过犹不及的道理。
难得人家阿里愿意和他当朋友,可千万别因为自己的话痨把人给再吓跑了。
“床铺都是新铺的,没人用过。换洗……”
“阿里不用那么麻烦,我就净个面,烫个脚就可以了。”
云里点了点头,就转身去烧水。
“我会烧火的让我来烧!”严明知又抢着上前拿过了云里手中的火折子,拿了枯草熟练地点燃,再放到膛里的木头上,“可别小瞧了我去。我虽然是世家子弟,可到底也是文山书院的正经学子,哪能四体不勤五谷不分?放心吧,我都会着呢!”
云里确实有些惊讶。
学子们虽然统一住在文山峰,可每天他们自带的小厮都会从客来峰过来,给他们洗衣铺床,打扫院舍。
她是真没想过,在有小厮每日照顾的情况下,这个文弱的书生竟然还会去学这些。
看来依然是她狭隘了。
怕是这严明知嘴里的不通骑射,也是谦虚之言。他的骑射怕是得和武状元比,才能算是不通吧?
一边想着这些,一边想着自己的身份会不会被撞破,一边又想着早上金狻和银尊会不会回来会不会把严明知给吓一跳,云里睡得都不安稳。
天刚蒙蒙亮,她就醒了。
全副武装好自己,检查没有遗漏之后,她才开了房门。
严明知还没醒。
不过云里也算是知道为什么师父没有安排她在学子们统一的院舍住下,而是让她住到香炉峰了。
这种时刻害怕别人闯进自己的屋子,撞破自己的身份的焦心感,确实不怎么好受。
还是得和这严明知保持些距离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