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对头怀孕了,孩子是我的

024.疯了疯了

内行认出那东西的人无一例外不疯了,就连沈墨都不由得向前踏出一步。而外行看热闹的人虽然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但见沈墨他们如此,也都纷纷议论猜测起来。

戚云舒把箱子关上,他把那沉香木和小台就放在了箱子上。

做完这一切,戚云舒看向沈墨、贾老以及另一人,“三位,请吧!”

戚云舒说话的同时旁边又有人抬着一张桌子上来,桌子上同样放着一块用白布遮盖着的料子,而这料子便是沈墨他们最后的考题。

三人上台去,目光却依旧都盯着那沉香木。

靠近了看,沈墨眸中几分惊讶几分打量探究,沉香木极其少见,算起来沈墨才第二次见。

贾老两只眼睛灼灼有神,直直地盯着那沉香木。而另外那人一张脸更是早已经通红,眼中甚至流露出几分狂热。

“几位?”戚云舒的声音打破沉默。

沈墨闻声望去,这才发现戚云舒不知何时已经把另外一张桌上的白布掀开,露出了下面的料子。

那是一块与之前的料子都截然不同的料子,那料子弯弯曲曲丑了吧唧的,上面还有着好些凹凸不平的地方,看上去脏兮兮的。

看到那料子,三人中最后那男人猩红的双眼中瞬间露出狂喜,他几乎是瞬间就认出了这东西,因为这是他最擅长接触颇多的一种料子。

认出那东西,那人情不自禁放声笑了起来,“哈哈哈……看来这沉香木是非我莫属了。”

贾老看了他一眼,目色沉下,显然是已经认真打量起来,这沉香木他也势在必得。

沈墨又看了一眼旁边的沉香木,此刻的他已经逐渐恢复冷静,嘴角也不禁勾起弧度,眼袋浅笑不急不躁。

“谁先来?”戚云舒做出请的手势。

事到如今,只剩三人,已经没有像之前那般按名帖的顺序来的必要。

“我先来!”双眼都已经红得快冒血的男人立刻向前一步。

贾老似乎也准备开口,被他抢了先,只得又收回刚踏出的脚。

台下的本来是与沈墨他们一起比赛的众人此刻早已经疯了,哀叹声不断,认出这东西是沉香木众人惊讶万分,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就这样错过机会自然是懊恼不已。

众人如此模样,看得抢了先机的那男人脸上都不由露出几分的笑容来,也幸亏他赢了,不然现在肯定也会跟这群人一样恨不得掐死自己。

“请吧!”戚云舒往后退了些,让出位置。

戚云舒自拿出那沉香木之后就未曾故意去挑热气氛,但即使如此,气氛却依旧越发紧张沸腾起来。

台下不少看热闹的人已经知道这次的压轴货是个什么东西,知道其中价值的众人自然不比错失机会的那些人冷静到哪里去,一个个的是拍胸顿足只恨没有做个木匠,只恨之前没倾家荡产买下名帖。

台上,抢到先机的那男人深吸一口气,他站到了那长相奇形怪状的木料前。

他鉴定的十分认真,几乎把所有的手段都使了一遍,甚至是还伸出舌头舔了舔尝了味道,直到重复了两次动作,他才一步一回头的去旁边写了答案,然后退到一旁。

那人鉴定完,戚云舒又看向贾老和沈墨。

贾老是想要冲上去鉴定的,可是他又顾及沈墨还没给他做机关盒,所以他一张脸颇为纠结地看着沈墨,把自己憋得老脸通红。

沈墨见他这样只觉得好笑,他不与贾老抢,反正都有机会也不急于一时,所以他动作轻缓的做了个请的手势让贾老先。

贾老见状连忙跑了过去,跑过去之后,他也施展起来,不过贾老的速度就有些慢了。

他一开始速度很快,但是仔细的检查了一遍那木料后他却慢慢的停下动作,眉头也随之皱起,显然是陷入了困境。

贾老这一停就停了有小半炷香的时间,就这,他走到一旁去写答案时,也依旧是一脸的不确定与犹豫。

贾老在行内已属于顶尖人物,他阅历和见识也都在那,如今见他都这般犹豫不决,台下看热闹的众人也都纷纷跟着不安犹豫起来。

如果贾老都无法确认,那这料子到底是什么料子?难道是什么极其少见的稀有料子?可如果是这样,之前的那人为何又好像十分有把握?

众人满腹疑惑,万分的不解。

而就在这时,沈墨走上前去。

003

见沈墨上前,台下原本正吵闹的众人都安静下来,纷纷朝着他望去。

沈墨依旧是一身素色的长袍,木匠这活灰尘大,所以他的衣服大多都是不显脏的暗色,也大多都是方便行动的款式。

他今日穿的便是一身暗灰色紧袖长袍,简洁大方的款式,让他整个人看上去格外精神,也更容易让人看清楚他手上的动作。

沈墨走到桌前,停住脚,低头看了一眼桌上放着的料子。

沈墨动作不急不缓,与之前两人形成鲜明对比,这也让众人一颗焦躁的心跟着安静下来,静静地看着他,等着他有所动。

就在台下的众人都以为沈墨这次肯定要拿出些真本事,要打起十二万分精神仔仔细细的鉴定一番时,就见沈墨伸出手去,如同往常一样先是摸了摸那料子的断口处,以及凹凸不平的料面。

摸完,沈墨又把那料子举了起来,然后换了两个角度仔细观看。

见沈墨这模样,台下原本还静心等待着的众人纷纷捏了一把汗,因为沈墨的这动作他们实在太熟悉,这不还是沈墨那套‘一摸二看三嗅四敲’?

难道都这时候了,他还准备就像之前那样一套走?这是在开什么玩笑?

贾老之前另一人从头到尾用了大概有两炷香的时间才做下决定,而这都还算是快的,因为贾老算上站在旁边纠结的那段时间,他前后差不多用了快三柱香。

这也没什么,如果换作他们其他人上去,给他们四柱香时间他们都未必敢放手,毕竟那可是沉香木!

可都这样的情况了,沈墨却居然还是他那套。

就在台下的众人都窃窃私语时,台上,沈墨已经把那料子放下,他已经看完。

看完,沈墨又俯下身去轻轻嗅了嗅断口处,这样的动作大概只持续了几个眨眼的时间,沈墨便直起身体不再继续。

嗅完,沈墨在众人的注视之下曲起手指,轻轻地在料子上敲了敲。

因为这料子长得就如同一个树疙瘩,所以沈墨分别在厚度不同的三个地方敲了三次,听了三次不同的音。

见沈墨听完音,台下的众人都忍不住身体前倾呼吸急促起来,沈墨那套一摸二看三嗅四敲的标准套路已经做完,难道他就真这样完事了?

沈墨把那料子放回原位,他转身,向着一旁放着笔墨的桌子走去。

沈墨转身的那一瞬之间,身后便传来一阵如同炸了锅般的吵闹声。

沈墨居然真的就如此结束,前后花了多久时间?一炷香?不,半炷香?还是就一盏茶的功夫?

沈墨头也不回的来到另一张桌前,他不做犹豫,写下答案。

台下,众人这次却真的是疯了。若说戚云舒拿出沉香木那瞬间众人就已经疯了一次,那这一次众人是真的连理智都没了。

之前众人疯狂是因为沉香木的稀有难得,是因为错过了这次机会,而如今,众人却是因为眼睁睁看着沈墨居然就这样转身的不安愤怒以及着急!

可他们就算着急愤怒不安又如何?他们甚至连上台的资格都没有。

察觉到这点,众人越发抓耳挠腮的难受起来,他们连上台的资格都没有,沈墨却就这样走个过场就完事了?

高台旁边,原本是有机会上台来的那些行家一个个的是真的捶胸顿足起来,这群人早已经面色通红双眼冒血,看着沈墨的眼神都带着恨其不争的恨意。

沈墨心无旁骛,他把自己的答案写下,然后走到一旁贾老他们身边站定。

沈墨上前靠近那料子的瞬间,就明白为什么贾老之前会是那般作为了,因为这料子确实难辨。

这种如同树根的料子在木匠行里其实也算一门独门,因为这种料子通常不被用来做家具,它们通常都是用来做工艺品,例如雕刻又或者做手串。

这种料子里又主要以崖柏为主,崖柏名如其名,生在崖壁间,因其本身的特征生长出来的树干料子大多扭曲弯折。

也正是因为它这特性,让它内里的纹理颜色格外的奇特,是其它的料子绝对无法模仿的。

崖壁要说起来是十分有特色的,可也正因为它太有特色,所以也就反过来导致它格外难以鉴定。

你不能因为它长得奇怪就认定它是崖柏,兴许它就是块木头疙瘩呢?

当初沈家当家一次赌眼输得倾家荡产,就是败这崖柏所赐,除了他之外,古往今来败在这上面的人也是多不胜数。

沈墨站定,一旁戚云舒收回同样一直追随在沈墨的视线,他走到一旁去看三人写下的答案,伸手翻开沈墨写下的答案那瞬间他的手都在轻颤。

戚云舒收好压底,他回头看向三人,然后依旧做了个请的手势。

戚云舒的意思一目了然,三人中最先鉴定的男人立刻站出来,他不等其他人开口便直接公布答案,“这是一块崖柏!看大小已经近百年,从成色纹路来看是快上好的料子。”

他信心十足,说话的声音都带着兴奋的轻颤,似乎已经赢定。

话音落下,他立刻回头去看戚云舒。戚云舒却只是笑笑,然后又看向一旁的贾老,“您怎么说?”

贾老站了出来,事到如今他都还有些犹豫,可是答案早就已经压底犹豫也毫无意义,所以他只得硬着头皮说道“我也觉得这是一块崖柏,但是这崖柏应该并没有百年,从这个大小与纹理来看,最多七十年。”

贾老的答案与前面的人一样,这让台下的众人都开始议论起来,两人的答案差只在年份,也让众人的心都跟着揪了起来。

戚云舒依旧并未点破正确答案,他只是看向沈墨,他双手背在背后,面带笑容,看似镇定的主持大局,可背后拿着压底答案的他的手却在轻轻颤抖着。

沈墨笑笑,他走上前来,浑厚的嗓音响起,“这并不是崖柏。”

沈墨这话一出口,台下所有人连同贾老与台上另一人都一起回头来看向他。

戚云舒却笑了,他搭话,“哦,那沈公子觉得是什么?”

沈墨微微歪头,又看了一眼那料子,顿了顿后他道“如果我没有猜错,这应该是块麻梨疙瘩?”

沈墨的话音中带着几分不确定,但那几分不确定却几乎可以忽视,因为他的不确定并不是对自己答案的不确定,而是因为似乎不太相信戚家会放块麻梨疙瘩在上面。

麻梨疙瘩,其实就是小叶鼠李的根,这种鼠李根和崖柏一样生长极慢,有些根部出现瘤化的情况,就会呈现出和崖柏近似的纹理纹路。

这也算是一种料子,但用得少,多用来做烟斗一类,而且这东西很偏门,一般人甚至都不知道。

“什么东西?他说是什么东西?”

“……那是什么木料,我怎么没听过?”

“梨?”

……

台下众人你望我我望他,一个个的都是一脸的茫然,沈墨刚刚说的东西是什么?

“你确定?”戚云舒脸上绽开一个大大的笑容,那笑容由心而发,眼中柔光浮现,把他整张脸衬得越发好看。

“确定。”沈墨颔首,面对众人的质疑,他只是笑了笑,从容不迫。

他对自己的答案十分自信,因为他知道,他不会出错,绝不会。

“这怎么可能是块麻梨疙瘩?”最先开口的男人忍不住出声。

这料子怎么看都是块崖柏,无论是从纹理还是味道来看都是,与其他人不同他与崖柏打交道已经十多年,绝不可能弄错。

“为什么不能是块麻梨疙瘩?”沈墨反问。

贾老错愕地看着沈墨,他显然也没想到沈墨的答案会是这样,但错愕之间,他脸色却变得有些怪异起来。

就在这时,一旁却传来一道清脆的笑声,戚云舒竟就在台上笑了起来,“哈哈哈……我倒是真的很好奇,你是怎么认出这就是块麻梨疙瘩的?”

戚云舒看着面前依旧是那一副不紧不慢从容不迫的模样的沈墨,他觉得连他都快疯了。

沈墨他到底是怎么看出来的?这东西可是连贾老的眼睛都骗过了,沈墨就只那一套前后加起来都没用到小半炷香时间的鉴定方法,就看了出来?

戚云舒不能理解,他完全想不通,台下的众人却在听到他的这话之后也是跟着疯了,看戚云舒的意思沈墨才是对的那个?

什么意思?沈墨赢了?

短暂的惊讶之后,会场中传来一阵高过一阵的声音浪潮,众人四处询问,试图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些什么,可问来问去,众人却连沈墨之前说的那麻梨疙瘩是什么东西都还没弄清楚。

台上,贾老身旁的另外一个男人也反应过来,他脸色一白,之前一直挂在脸上的喜色都来不及收起便惊呼,“不可能,这分明就是一块崖柏!”

他话出口,却根本无人理会,甚至没几个人听见,因为他的声音很快就被盖过。

贾老见状长长吐出一口气来,他露出苦笑,看了沈墨一眼之后摇了摇头,接着一声不吭的下了台。

贾老之前犹豫不决,其实也是发现这崖柏有点问题,他并没有认出这东西到底是什么,认不出到底是什么,贾老便犹豫起来,但最终他还是选择了崖柏这个答案。

其他的人都还在震惊,还在询问沈墨说的那东西是什么,贾老却已经明白,他也明白自己这次是真的输了输得非常彻底。

没认出这东西是不是崖柏他已经输了一次,没能认出这东西居然是麻梨疙瘩,这是他输的第二点。

贾老自己下台,台下的人全部看在眼里。也是此刻众人才总算是反应过来,沈墨赢了!

沈墨居然就靠着他那的一套一摸二看三嗅四敲赢了,前后都没用上一炷香时间的他居然才是最后的赢家。

众人想想刚刚发生的事情,再想一想沈墨回头去写压底时的不紧不慢,以及那份从容冷静,之前还捶胸顿足被气得发疯的众人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涌进了脑袋里,那血液撞得他们耳膜都嗡嗡作响。

沈墨居然就那么轻易的就赢了!

众人纷纷抬头,在人群的尽头高台之上寻找沈墨的身影,众人都疯了,那疯狂让众人血液沸腾兴奋无比,就好像赢的人是他们一般!

台上,沈墨却依旧静静的站在那里,他从高处静静看着沸腾的众人,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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