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辛道:“这剑插在一只豹子的颈上,是那个豹子将它甩向天空的,它的主人应该是豹子了,我还给谁呀?你不要我要,我不还给这臭小子……”说着转过身,举大步走去。
老僧喊道:“悟辛,你站住!”可是悟辛不回头,径自走向大殿。
薛云义又急又怒,一拉上官羲道:“走,我们去夺剑!”
老僧道:“且慢!”薛云义和上官羲停住。老僧下石床,双手合什道:“阿弥陀佛,老衲奉劝二位一句话,老衲知道两位失了宝剑,一定惋惜,可是,你们失,我师弟得这也是天意。佛语有云:‘云在青天水在瓶,清风白云任自然’,我师弟是个浑人,望二位施主看开一点。”
薛云义比上官羲还珍惜这口宝剑。上官羲原本还不知道父亲有这口宝剑,他准备将来把他还给李如是,听薛云义说宝剑是他家的,才真正把宝剑当成自己的私物加以珍惜,而薛云义不但知道这口剑是上官家的,而且知道这口宝剑对使上官家剑法的重要意义。听了老僧的话大怒道:“大师好高明的理论!只是在我们面前说,显得太拙了,你和你师弟串通一气,你们不任自然,劝别人任自然,我们不会入你的圈套,这宝剑我们一定要讨!”
老僧仍不生气,微笑着道:“二位施主误解了老衲,但老衲不想解释。只是,我师弟是大明将领胡大海的后裔,是我师父的外甥。胡家被杀,我师父救出了师弟,怜念他是功臣遗孤,偏加怜爱、诫训不严,师父圆寂前,将他托孤给我。我知道师弟愚顽、疏懒,也不好管教,但我师弟生性鲁莽,武功却好,你们找他讨剑,免不了动武,倘有死伤,岂不罪过。”
薛云义道:“依大师的意思呢?是要我们放弃宝剑空手而回吗?”
老僧和颜道:“老衲知道二位施主是怀疑老衲想染指这把宝剑。”
薛云义道:“你叫我们怎么不怀疑呢?除非你把宝剑从你师弟那里要来,还给我们。”
老僧平静道:“我师弟鲁莽、任性,老衲去讨,他也不会善给的。恐怕立即去讨,讨不回。不过出家人不打诳语,老衲四大皆空,绝无意要此宝剑。”
薛云义道:“若是四大皆空的师父,就不会培育出抢人财物的弟子,这些话不必讲吧!”
老僧道:“阿弥陀佛,罪过,罪过!有谓‘心是菩提树,明镜亦非台,佛性常清净,何处有尘埃!’。老衲绝不觊觎你们那把宝剑。二位施主信则不信,不信则信,只是老衲不允许你们追我师弟……”
薛云义道:“你让我们听你空话,那是枉费心机,不奉陪了!”说罢带上官羲就走。
那老僧身子一动,就到了薛云义面前:“老衲一定要阻止这场血争……”
薛云义道:“你哪里是阻止这场血争,你这分明是要阻止我们讨这宝剑──你以为你能阻止得了吗?”
老僧道:“阻止得了,阻止不了,这时尚难说。不过老衲言出必行,非阻止不可。”
薛云义拉着上官羲就向外闯,老僧伸臂把他们拦住。
薛云义从老僧的身法,看出老僧身手不凡,运力使出龙威掌,只听掌风呼呼,刮得老僧偏衫扬起。老僧看着薛云义的掌到,甫出一掌相接,二掌相交,“嘭”的一声,二人各退两三步站定。
薛云义觉得掌心发热,抬手识掌,见掌心发红,不禁惊讶:“大慈大悲千叶手!”
老僧也举臂看手:“好厉害的龙威神功,震得老衲手好疼!”他搓了搓道:“以老衲看,施主武功已到巅极,何必非借助那口宝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