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会儿,脸上虽不好看,心里头倒是对千叶另眼看待。
“似乎是那个人的意思,这家的人都不在这里,除了她从宫里带来的人,谁也不在周围。棉花已经被送回去了,你现在是要回去继续看戏,还是跟我走?”楚歌问道。
可千叶一声不吭,楚歌渐渐皱起眉头,眼瞧着她脸上的神情越来越冷,楚歌以为千叶误会自己的出现是定山的安排,以为这小公主又在吃干醋,心中正要恼,只见千叶霍然转身,朝倒在地上的瑾珠奔去。
千叶一面走来,从草地里捡了一块石头,跑到瑾珠身边揪起她的衣领,照着脑袋就要砸下去,幸好楚歌跟了上来,拦住了她,冷声提醒:“会砸死她的,你要惹祸吗?”
千叶已是急怒攻心,见楚歌不让她砸,且她根本拗不过楚歌的力气,终于稍稍冷静了一些,丢开了手里的石头。楚歌这才松了手,可没想到千叶站起来,提起裙摆就对着瑾珠一顿猛踢,楚歌看呆了一瞬,醒过神再次劝阻:“行了,踢得太猛,也会死人的。”
千叶一头的汗,气喘吁吁,楚歌摇头:“还是跟我走,你这样子怎么再回去看戏?”她拉着千叶就要离开,可千叶不死心地又踹了瑾珠一脚,楚歌便不客气了,用力一拽,把千叶拖走了。
回到家中时,二娘刚把棉花洗干净给她穿衣裳,小姑娘吃了苦头受了惊吓,整个人呆呆的,一见千叶才哇哇大哭,直叫千叶的心都碎了。因吃了脏水,怕闹肚子,找来大夫开了药,棉花吃后不久,终于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千叶一直守在她身旁,二娘让她去换衣裳,她怕棉花醒来要找她,二娘也不好勉强,只道:“定山在城外,这会儿应该往家赶了,不知道那什么平南府怎么样了,一会儿要是有消息,我再来告诉你。”
定山赶回来时,天色已近黄昏,千叶看到他时,坚强着一直没掉泪的人,终于红了眼圈,生气地说:“你明知道我去那虎穴狼窝,还跑去城外,你怎么不守在平南府外头等我?”
定山见千叶只是样子有些狼狈,全须全尾没有受伤,心里松了口气,而千叶会这样问他,他也索性冷着脸道:“我劝你不要去,那你为什么又不听?”可一面说着,还是走向了千叶,只稍稍张开双臂,便见千叶扑向自己,伏在他胸前哭了出来。
心里头的害怕和委屈,都化在了泪水里,千叶哭过之后反而平静了,定山轻轻擦去她的泪水,那花猫儿似的脸蛋又可怜又可爱,他道:“回来这么久,也不洗一洗换衣裳,你这一身的土是怎么回事?”
千叶哽咽:“我就想让你看看啊,不然你都不知道我被人欺负了。”
定山哭笑不得:“我下了朝就想去平南府外等你,可皇帝突然要我出城办差事,便派了人去暗中保护你。虽然我不在,可他们对付几个宫里的人,哪怕整个平南府,也绰绰有余。”
千叶问:“你还是跟楚歌说了?”
定山一愣,反问道:“楚歌?”
千叶核桃似的眼睛眨巴着,好像明白了什么:“楚歌不是你请来的?”然后一个激灵,打起精神来说,“我光顾着棉花了,该去谢谢楚歌才对,要不是她,我大概真的和瑾珠同归于尽了。”她丢下定山朝门外走,可又想起什么,跑回来一下抱住了定山说,“从前我被欺负,不会有人来救我,也不会有人来安慰我哄着我。”
定山这才道:“是我不好,明知道瑾珠不安好心,不好好拦着你或是护着你,终究叫你吃苦了。”
这五年的辛酸全部涌上心头,哪怕曾有韩继业或芳贵妃的善待,也不过一两次巧合,大部分的日子她都在欺凌中度过。可是现在,时时刻刻有人保护她,出了恶气回到家,家人又是百般呵护。
才冷静下来的人,忽然就泣不成声:“定山,要是早些遇见你……”
床榻上,迷迷糊糊的棉花从睡梦里醒来,似乎听见公主的哭声,可睁开眼,竟然看到驸马爷和公主抱在一起亲嘴,小姑娘瞪大眼睛看呆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