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叶笑道:“你看,哪怕没有那血海深仇,你自己身边也是重重阻碍,皇叔和芳贵妃娘娘怎么会轻易答应呢,难道你要惠梨陪着你去经历辛苦磨难?”
四皇子不言语,静谧的厅堂一时没了动静,好半天反听见外头的笑声:“棉花你热不热,怎么了,是不能进去吗?那我也不进去了。”
说话的是惠梨,千叶更是惊讶于才见过几次面,祥泰就把惠梨的声音记住了,这是真动了情吗?而她正享受着爱情的幸福,看待堂弟这样的心思,多少会心软,便主动上前去开了门,说道:“惠梨,是找我吗?”
只见惠梨捧着水灵灵的瓜果进门来,大方地笑道:“二娘说她是粗鄙之人,见不得皇子殿下,命我送些瓜果来,请殿下享用。”
千叶让妹妹把水果放下,见祥泰的目光定在人家身上挪不开,她实在无奈,只能上前挡住了弟弟的视线,递给他一个谨慎的眼神。祥泰到底是收敛了,而一贯温和的人,会这样贸然闯来,男女情爱给人带来的改变,委实不可思议。特别是眼下,千叶也知道祥泰要与威武大将军家的孙女婚配了。
“嫂嫂,二娘说要留殿下在家里吃饭,说上回没能好好招待,今天多做几个菜。”惠梨爽朗地笑着,“你说二娘傻不傻,皇子殿下岂能随随便便在人家家里吃饭的。”
多年来,祥泰眼中所见的世家小姐,都是那藏在枝叶阴影下的花朵,层层包裹的花瓣里不知藏了怎样的心,可惠梨却是阳光下最明朗的那一朵,占尽了他所有的目光。可惜,她与自身的皇室朝廷,竟有那样解不开的恩怨,而自己根本身不由己,此刻冷静下来,竟不知自己哪里来的勇气这般贸然地跑来了。
惠梨正笑话着二娘,门前的人慌慌张张地跑来,说道:“不好了,外头打起来了,一个小姑娘非要往我们宅子里闯,说是找四皇子的,我们不让进,她就亮出家伙和我们打起来。”
“哪里来的野丫头。”惠梨大怒,煞有架势地跑了出去。千叶回过神,忙道,“快拦着惠梨,她又不会功夫的。”
祥泰听得这话,想也不想就跟了上去,生怕惠梨到外头会受伤。
千叶也是一路跟来,到门前,见十来个大汉围着一个带剑的小姑娘,个头儿小小的,却有几分英气,看着年纪至多十五六岁。只因是个小姑娘,耿直善良的山寨好汉们都不好下手了。而守护祥泰的侍卫们,竟是避在一旁高高挂起,分明人家冲着四皇子来,却仿佛不与他们相干。
祥泰似乎很想在惠梨面前表现出英勇的一面,站上前道:“我就是四皇子,姑娘找我?”
那女孩儿将祥泰打量一眼,反是收起了长剑,围着她的人也被千叶喝退,姑娘大大方方地上来自报家门,谁也没想到,竟是威武大将军府的孙女。
女孩子说话利落干脆,是知道四皇子今日出宫往神山侯府来,无法进宫的她就跟到了这里,不为别的事,就是告诉祥泰,她不愿接受这门婚事,无论如何请祥泰向皇帝推辞,甚至再次抽出佩剑,语带威胁:“倘若强行成亲,我就刎颈自尽,决不食言。”
真真是武家的女儿,岂是那些养在深闺的千金小姐可比,光明磊落行事如风,十五岁就能为自己做主,说不嫁就不嫁,皇命也不畏惧。
而这样的事,正中了祥泰的心思,他正高兴时,那些跟着守护他的蠢货们却来事了,见到小姑娘挥剑指向皇子就了不得了,上前就要动手。那姑娘如何屈服,一时又打了起来,祥泰不得不亲自出手制止,将神山侯府门前闹得天翻地覆,这事儿也就沿着四通八达的街道传出去了。
定山赶回家中时,麻烦已散,祥泰也回宫了,千叶只等和丈夫单独在一起时,才尴尬地说:“我不瞒着你,万一有什么事你心里也有个准备,祥泰他跑来是对我说,看上我们家惠梨了,这孩子从小就胆小温和,没想到……”
“不行,我不会答应。”更没想到,定山毫不犹豫地就否决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