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站在风口看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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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镖头是个清瘦的中年人，容貌平淡无奇，属于那种丢到人群里不会引起注意的那种平淡，中规中矩的大众化面孔，脸上几乎没有什么特征。

除了那一嘴的水泡，这是上火了。能不上火么？任何人家小被挟持了生死不知，而自己又得被逼迫着来到陌生得地方押解几个陌生人，还得客客气气的，能不暴躁就已经属于心志很坚定了。

果然如廿秋所猜测的一样，除了元镖头之外，没有别人押解他们，这元镖头既是押解人又是马车夫，一路上还得照顾廿秋他们的起居。若是让廿秋和元镖头换个身份，廿秋自然也肯定是把老莫和林阿绑起来省事。

马车有车轮，车轮约莫半人高，也就是车轮周长两米七到两米八左右，接下来只要在车上能通过听声判断出一定时间内车轮转过几圈，就能算出速度来，进而算出他们一天走多长距离，最后得出个大概的目的地距离雁仇关多远。

误差会比较大，大概在20%左右，勉强可以接受。

“这车不错。”廿秋拍了拍车轮，全木头制作的车轮在路上竟然让人感觉不到颠簸，大概就是所谓的术法加持效果了。

“老弟你真有闲心。”也已经小解回来的老莫苦笑着看廿秋前前后后的绕着车厢转，东摸摸西碰碰的，直到看到廿秋给他使的眼色，又冲车轮努了努嘴，会意过来，也过来拍了拍车轮，“这是南方铁木所作的车轮，耐磨，皮实，军队及需要长途运送货物的商人都舍得用。不过，你看。”说完直接用手指头在车轮外周抠了一小块的木头下来。

廿秋没办法不代表已经可以内气外放的老莫没办法，这家伙直接就抠了小块下来，还是明目张胆的。

“贵客你要想知道我们日行多少里就直接问好了，何必在车轮上做记号？”元镖头见俩人围着车转，开始不以为意，直到老莫抠了一块木头下来才注意到，寻思了一会后，眼色古怪的盯着廿秋，“贵客会数术？”

廿秋脸一红，可真没想到被瞧了出来，结果人家的意思很明白，一天走多少路根本就不需要隐瞒，那么马车围着幕布就只是防止他们记路而已，被揭穿后这就有点尴尬：“略懂，略懂而已。”

“难怪要押了贵客去，天陆上会数术的人都是那些高门大宗的核心，而且还不多，数术属于各宗派的不传之秘，尤其是那些以占卜推算的宗门，更是绝不外传。在下因早前帮一宗门运送东西，日程及路程需要精确到丈，不差丝毫，故从此宗门得到了通过车轮转过的圈数测路程的法子，还被逼发下血誓不得外传。刚见贵客支使这丘八抠下一块，便与在下学到的如出一辙。”

果然如此。

果然是两条线，走科技路线的就几乎没人去走道法路线；一心修道的世界对科技的兴趣就比水还淡，能用术法解决的为什么要劳心劳力耗费大量的财力和物力去解决，就以这被称为不传之秘的方法，廿秋是因陋就简想的办法，而在天陆竟然是属于非常高深的学问？

自己原来世界科技和艺术最初是怎么发展起来的？还不是那些家中富裕不用为生计考虑的富家子闲的蛋疼，发现：噫，这个有意思，那个似乎可以有点搞头，然后就这么发展起来的？即便偶尔有那么一两个穷小子在科技上有点成就，要么是得了富贵人家的资助，要么是等自己通过科举等等途径进入贵圈，有钱有闲了之后才开始搞的？

即便有某个穷小子说：我有时间。那些基础科学实验所需要的设备他负担得起吗？就不说实验设备，书他买得起吗？笔墨纸砚够用吗？基础知识有人教么？

基础科学中的许多固然可以在日常生产中发展出来，比如说水车，比如说车轮，这些都是基础科学，而且是应用科学，但如果没有理论科学与基础科学互相促进，基础科学也就大概只能停留在刚发展出来的阶段，反正能用够用就行。

假如飞天的万户不是官员，他有那闲钱和闲工夫去想着怎么上天么？

而这个世界，温饱问题还远没有解决，占据了绝对多数的穷人成天考虑的是下一顿吃什么，哪有那闲工夫去考虑什么科技？

至于富人，我有钱我资助有天赋的穷小子修仙不行？他要修仙成功给我几颗丹药让我延年益寿强身健体，或者给后辈提携一下带入修仙道，不香么？

数学估计是和测算相关，所以才有所发展，但也仅限于少数人；那么物理，化学等等呢？在雁仇关廿秋见那些兵士对自己只算是个入门级的烹饪如此的推崇就有了猜测，这下几乎可以肯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