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走!时不我待!偌大的丹峰不能毁在咱们手中!不能叫各山看轻了咱们!”
一时间场中的百余名丹峰弟子纷纷到药老身前磕头认错,转而扶起依旧在昏迷之中的同门,三个一群两个一伙儿,往山腰处的内门去了。只不过每一个背影都没了之前的骄横之气,迈着沉甸甸的步子蹒跚而行。
左君现在是真的有些觉得自己鲁莽了!想到日后自己要被这数百双眼睛死死的盯住,现在都感到后背阵阵发凉。自己引气六转,却被数百个引气六七转的记恨上,等到他们将丹峰功法研习仔细了,辟火罩没了用处……真是想想都刺激!
“出手那么狠做什么?早知道拖得时间久一点不就行了么?捱上几下我也死不了不是?”左君后悔不已。
黑面长老看到这一幕不由得点头,心中更是欣慰,出言道:“此次对我丹峰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啊!”旁边的几位长老更是连连应是,一副‘有徒万事足’的恶心模样。
药老更是开心,弟子开窍受益最大的就是自己这个丹峰首座了,此时看向左君的目光更多了几分欣赏。转而对身边的几位长老说道:“几位师弟,外门哪里现在还有些麻烦,烦请走上一趟,这小混蛋自有我来处置!”
仿佛是知道药老和左君有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几位长老笑着点头,笑谈着刚才的事情,往山下走去了,看都没看左君一眼。
见到五人已走,药老脸又阴了下来,指着左君说道:“你这猢狲!跟我来!敢到我丹峰来撒泼!看老夫今日不扒了你的皮!”说完向山顶走去。
左君见状,跟身后正呆若木鸡的宋振说了声:“到药十三处等我!”便紧跟上药老的脚步,往山顶上去了。
丹峰山顶的风景与藏兵楼大不一样,一间间阁楼排列有序,其间布满药田,各式各样灵兽随意行走,时不时的有药香从窗中飘出,旖旎而上,直入青云。尤其是正中的那座大殿更是恢弘,左君看来比之山下的地幽殿都不遑多让!不用看便知道,那大殿定是丹峰的首座堂了。
首座堂中,药老静坐堂前,一言不发的看着左君。左君见药老不说话,也就四处打量着殿中的摆设。
“怎么样?”良久,药老终于开口了:“我丹峰与你藏兵楼比起来如何?”
左君笑道:“丹峰处处雕梁画栋,一斧一凿之间足见巧夺天工之技。药田灵丹遍地,可知物力之丰盈,无论人力物力,藏兵楼都不能比!”
药老从座上探起身子,道:“既然丹峰如此之好,不如你来我丹峰修行,藏兵楼一天到晚鬼气森森的连个人影都不见,不待也罢!”
药老大手一挥道:“这样吧,你认本座做义父,日后可光明正大的留在丹峰,你师父哪里自有老夫去分说!你看如何?”
看着药老一脸希冀的样子,左君摇头拒绝道:“师伯好意,小子心领了,不过请恕师侄不能从命!”
听到左君拒绝,药老也不生气,仍是平静的等待左君说完。
“小子是由师尊领入门中的,能有今日可以说是全拜师尊所赐,左君不敢说是正人君子,但是有恩定不敢忘!师尊待我如亲子,有道是一日师徒,终生父子,我既有了师尊,自是不敢再认义父!”
“今日若是认师伯做义父,他日见血魂山更好,也能认麻衣师伯做义父了,这样的左君怕也不是师伯想要的义子吧?”
左君的一番话让药老也不由得点头,叹道:“你心性果然上佳,不枉当年邢首座为了你我们翻脸了,刚才的话就当师伯我没说过。”
药老又笑看着左君说道:“说说吧!今日来我丹峰所谓何事?”
“不是药师伯叫我来见你的么?”左君一脸奇色。
药老皱眉道:“我何时叫你来了?我为何记不得有此事?”
左君仔细看了看药老的神情,心中顿时明白了七八分:“他在试探我!”
想到这里,左君从怀中掏出一只玉瓶,倒出两枚丹药,在药老眼前晃了晃说道:“这瓶子里是师尊曾托师伯为我炼制的凝气丹,可这两枚丹药却不是凝气丹,以师伯之尊定不会犯下此等无心之错吧?”
药老点点头,道:“恩,说下去,这跟我叫你来见我有什么关系?”
左君将药拿在手中,继续说道:“小子不才,这些年也读过些奇闻异事,知道六百年前,大楚有位楚武灵王,凭着六千青州骑,纵横八万里,楚武灵王在位三十二年,大楚疆界扩充不知几何。六百年前,想来那时药师伯正值意气风发之时,而那时的丹峰首座却是出身大楚皇族,不知小子说的可对?”
药老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楚武灵王三十岁继承皇位,连年征战之下暗伤无数,到了五十岁便已支撑不住,然而恋栈皇权不愿撒手,于是前来地幽宗,上丹峰找当时的首座为他炼丹续命。乾乙真人念在彼此分属同宗,为他练了两枚丹药,一枚曰囚魂,一枚曰见命。囚魂丹可在他身死之时,将他魂魄囚禁在肉身之内,不至于归天。见命丹,可在药力耗尽时让他得见自身命数,自行解脱,不至于魂飞魄散!就这样,楚武灵王被硬生生延了十二年的阳寿!”
“说来也奇怪,乾乙真人练得这两枚丹药只能为凡人中将死之人延寿,对于我等修士无半点作用,更何况练起来费时费神,所用灵药也是珍贵非常,药师伯为何无缘无故给了我这两枚丹药?”
左君笑了笑,又说道:“药师伯深意让小子苦思冥想,也是小子愚钝,前几日才想明白,囚魂见命,囚魂见命,师伯的意思可是‘求见’二字么?”
说到这里左君的脸色严峻了起来,疑惑的说道:“不知小子何德何能,当得起师伯一个‘求’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