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刘弘基挥了挥手,示意身边的家将部曲退下,转眼间刘府门前的军阵便散去了。
此时站在左君身后的少女捂着嘴巴,睁大了眼睛,看着左君的背影,一脸的不敢相信。
普济也对左君笑着说道:“左大人,您的几位师兄师姐,正在前日刚到青州,眼下正在府中做客,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先进府如何?”
左君看了看脚下的固礼,对普济说道:“前辈,你是不是忘了我是来干什么的?”
普济一愣,连道不敢:“‘前辈’二字是在不敢当,大人不要折我的寿了。”瞥了一眼地上的徒弟,普济叹道:“我这个徒儿实在是顽劣,有什么冲撞大人的地方,还请多多包涵,我这便将他关入府中,十年不准他出府门!”
普济带着几分恳求的神色,左君脸上已有了几分阴沉,没有说话。
“唉!这个孽徒!”见到左君这样的神情,普济咬了咬牙,说道:“老道这个徒弟是留不下了!这就废去他修为,逐出门下,滚回他的农户家里,至于往日他做下的业障,自有官府来处置!”
“仙长,归根结底,这固礼并未亲手杀人,到底还是罪不至死的吧?”一旁的刘弘基也上来劝道。
“做师父的处置倒也妥当,我就不多事了。”左君感觉身后的少女在拉他的衣袖,其实自己也感觉差不多了,刘弘基的说法没有错,这固礼最多也就可以说是顽劣了一些,仗着势大胡作非为罢了。
听到左君松口,普济心中也松了一口气,这时刘弘基凑上来,有些吞吞吐吐的说道:“这刘管家还昏迷不醒,老夫的意思是先请位郎中医治一下,要发落他,也要先将他命保住,您看呢?”
刘弘基一说,左君才想起来,朝倒在柱子下的刘管家看去,这才发现,血已经流了一河滩,人眼看着就没气儿了,随即点了点头。
刘弘基见状,连忙叫身边的家将去城中请郎中来为管家治伤。
左君现在下手非常的有分寸,刚才那一下含怒出手,这刘管家若不是个功夫高强的好手,换个文弱些的早就没命了,即便是这样,等缓过来了他那一身的武艺定然会废的一干二净,现在也谈不上什么子债父还的事了。
“今日之事,全因我刘府而起,刘福禄死有余辜,刘府在这里保证不找后账,姑娘若是不信,可在城中寻几个坊官为你作证。至于这位老丈的身后之事,就全由刘家操办,一切按照国公府表亲的规格来走,丧葬之用全记在刘府账上。”
“姑娘若是怕日后无依无靠,老夫认你做义女,包你日后吃穿用度,你看这样如何?”刘弘基看上去是在对少女说话,实际上是说给左君听得,最后试探性的问道。
少女见左君也在看着自己,低下头,对左君道:“家中遭此不幸,幸赖公子出手相助,可怜寒家已破,身无长物无以为报,还请恩公受小女子一拜。”
左君伸手拉起少女,叹道:“我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么多了,刘帅刚才的话你也听见了,该死的都已经死了,怨恨,你心中肯定是有的,但想必你也想不到其他更好的办法了。”
“现在老人家的身后事才更为紧要,先去让刘家人将灵堂支起来,等过了头七,选个日子让老人家入土为安才是大事。若是这段时间你有什么难事,可以随时找我,我都会帮你。”
两句话说的少女又是泪盈盈的,点了点头,冲左君行了个蹲礼,便被刚刚过来的刘府丫鬟请走,去操办自己爷爷的身后事了。
左君两句话说的刘弘基直翻白眼,这小姑娘还能有什么难事?最大的事不就出在我刘家身上么?老子都说了不找后账,那就绝对不会找后账,你倒好,现在倒要找我麻烦?
腹诽归腹诽,刘弘基面上却不会露出一点半点的,要是这点修养都没有,那这么多年玄甲军大帅的位子就真是白做了。
“左大人,你看现在事情也算是先放下了,其他四位地幽宗的大人都在府内呢,普济真人说的没错,这府门前也不是个说话的地方,咱们先进去如何?”刘弘基笑着对左君说道,一旁的普济也在不停地附和。
“那好吧,麻烦大帅引路,正好要去见见我几位师兄师姐,他们可能还不知道我来青州了。”左君闻言点点头,对刘弘基笑道。
“那就快请吧!”
左君跟着刘弘基一步迈进了府门,只听到身后传来普济苍老的声音:“将这个逆徒送去固仁哪里,告诉固仁废去他的修为,逐出府门,不得留情!”
左君微微一笑,脚步加快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