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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辰时,左君从打坐之中醒了过来,见几人都没有动静,一番洗漱之后,靠坐在床边,脑中有些天马行空。
昨日与药十三等人畅谈到深夜,心中有几分畅快,这是从地幽宗出来之后,左君第一次对这几位内门天骄有了一些了解,能够感觉到,这次相见,五人之间的气氛与之前大不一样,融洽了许多,毕竟是一起经历过生死的,关系终究会有些不一样。
“药十三果真是不同凡响,难怪药老如此看重于他!”左君想到昨夜药十三对自己有意无意的说的那一句话,药十三在自己心中的分量顿时又被抬高了几分。
左君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左眼:“袁霸与宋振的气息我现在能够看的清清楚楚,他们……不是我的对手!动起手来,袁霸一百招之内会落下风,三百招可定胜负,宋振能够在我手下撑过五百招。至于药十三么……我始终看不清,摸不透,若是生死相搏之下,胜负还在未知之数!看来想要堂堂正正的压倒药十三,只能等到引气九转之时了!”
“药十三啊药十三……”自言自语间,药十三那绝美的面庞又在左君眼前浮现,左君眼中浮现出一缕精光:“想必他引气六转之时,贯通的经脉就已经达到了十六条,甚至……还要多!”
“幽冥眼果然不凡!左眼窥阳,除了少数像药十三这样的人之外,同阶之内无人能逃得过我的法眼!就是不知道那人说的观阴的右眼有什么用处?”
“不过没有想到融合了双眼之后,经脉似乎都有了异变!现在凝气丹对我的效用已经越来越小了。”
昨夜左君回屋之前,从药十三哪里要了两枚凝气丹,可没有想到丹药一入口,转眼之间丹中的灵气就被经脉吞噬殆尽,而自己体内的经脉像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左君没有想到的是,现在他自己体内的灵力已经精纯到了骇人听闻的地步,几乎是仅凭这精纯的灵气就可伤人!仅仅两枚凝气丹中的灵气,被经脉剥去杂质之后,剩下的已经是少的可怜了。
“这要到什么时候才能修到九转之境啊?”想到自己那吞噬起灵气来好似饕餮一样的经脉,左君第一次开始感到发愁:“就算是药老真的是我义父,恐怕也经不住我这样的消耗吧?”
左君看着自己腰间空空如也的储物袋苦笑不已。
储物袋内除了一卷画轴,两件兵器,一口巨大的石棺之外,显得空旷无比。
将神念进入到储物袋之中,不出意料的还是被那杆长枪和小幡震开,不得接近,左君试了一下也就不再强求,四品之上的灵宝,非扶脉境的修为不能驾驭,而炼制的话那就需要更高的修为了,扶脉境的弟子能够炼制的也就是法器而已,所以说,四品灵宝对于扶脉境的弟子来说也是可遇不可求的,故而可以看出宋振能够拿到玉麟剑,其祖上是多么的积德!
那原先用来存放幽冥眼的空白画卷,依旧没有什么变化,左君发现不了其他的用处,但也毁不掉,所以说跟那棺材一模一样。
“不!逃命的时候我还能躲在棺材里,这东西现在对我一点用处都没有!”左君看着储物袋内的画卷,一阵阵的咬牙,恨自己恨得牙根痒痒:“当初为什么不多叫他多给我拿上几个储物袋?那得有多少宝贝?!”
“亏了!求我办事,竟然没收他酬劳!真是亏啊!”
越想越后悔!左君恨不能现在回去墓中,看看能不能拣个漏。
“不行了!悔死了!”胸中气愤难平,左君拿起昨晚从药十三给的储物袋,但愿这里面会有些好东西:“最好能给我剩下些极品的丹药!”
还没打开,左君就听见敲门上响起,屋外传来单月的声音:“左师弟,咱们该走了,刘府酒宴要开始了!”
左君强忍下心中的欲望,将储物袋揣回怀中,开门走了出去。
不知不觉日头已经到了正中,此时烈日炎炎,虽然才四月的时节,但青州地处荒漠之中,正午时分正是酷热难当之时,若非是没有蝉鸣,倒有几分酷暑的意思。
来到院中才发现,几人都已经出来了,都坐在了亭中等自己,左君看到了正在看着门外沉思的药十三,对众人抱拳道:“让几位久等了,咱们这就走吧!”
早有仆役站在小院门前等着引路,仆役见到人已经齐了,躬身道:“酒宴已经备齐,小的特奉家主之命,来请仙长们赴宴!”
左君等人也不多说话,跟着仆役往刘府正厅走去。
“药师兄,可曾发现了什么?”左君看前面的仆役恭敬的在前面引路,不动声色的走到药十三身边,低声问道。
“恩,夜里丑时他将丹药化开,分了三十六份,服下了一份,运功到今早卯时收功。”
左君悄声问道:“能确定是普济本人服下的么?”
药十三微微点点头,道:“是普济没错,没想到他倒是如此谨慎,一枚凝气丹分成了三十六份,就这么怕自己承受不住么?对于他来说,分成十二分足以,这样的胆小如鼠,依我看,他是没有希望突破了!”
普济能不能突破跟左君没有一点关系,走了半柱香的时间就出现了拦路之人,却是让左君开始注意了。
刘弘基一身朝服站在小路中央,身后还站着三人,一个是郎中打扮,一个就是那刘福禄的父亲刘管家,真正让左君感到惊讶是,昨日被自己救下的那少女竟也站在刘弘基身后。
随着左君停下了脚步,药十三等人也没有再往前走,四人此时都是一副看戏的样子看着左君和刘弘基。
“刘弘基见过几位大人!”刘弘基走上前来,对五人抱拳笑道,姿态放得很低。对着左君笑道:“左大人昨日一路辛苦,不知昨夜在舍下休息的可好?”
左君看了一眼站在一边的刘管家三人,笑着对刘弘基说道:“有劳刘帅挂念,昨日休息的十分好。”
刘弘基看到左君目光的方向,叹了口气,说道:“左大人,昨日刘正对您多有冒犯,现在他的伤势已经止住了,老夫将他带来,交给左大人处置。”说完伸手一招,那刘正在郎中的搀扶下一步三晃的走到左君面前,颤巍巍的跪下。
任谁都能看出来,这刘正没有了往日的壮硕,一夜之间头发白了一半,面色苍白,喘气的时候胸间就像是风箱一样,呼呼作响,一副命不久矣的样子,一旁的小厮睁大了眼睛看着眼前这个将死的老人,无论如何也不能将他和昨日还身手超绝的刘管家联系在一起。
“不错!果然是外家好手,竟然还活着?”左君带着几分惊奇的说道。
左君蹲在了刘管家面前,看着这个老头,沉声问道:“你恨我么?”
刘管家艰难的抬起头来,看着蹲在自己身前的这个少年,还是一副书生的打扮,有气无力的低下头,苍老的声音艰难的从牙缝里挤出来:“不恨!”
摇头失笑,左君自语道:“不恨是假的!”
“杀子之仇啊!你岂能不恨我?若换做是我,这个‘不恨’是绝对说不出来的,何况我又废了你一身武艺,这是你毕生苦练才得来的,这样的血海深仇,说不恨,我不信!”
站起身来,左君看着刘弘基说道:“刘帅府里果真是藏龙卧虎啊!这样的伤势,一夜之间就能让他下地了,非神医妙手不能为之!既然刘帅将他救了回来,不知想让我怎么处置?”
听到左君这话,刘弘基露出几分挣扎之色,为难道:“杀人者乃刘福禄,凶手已经伏法,刘正最多是个管教不严之罪,所谓祸不及家眷,他也如今也垂垂老矣,一身武艺也付诸流水,不知左大人可否放他一条生路,就让他在府中终老吧!”
犹豫了一下,刘弘基接着说道:“更何况刘正陪了我大半辈子,一直便是我帐下亲兵,这些年东征西讨之下,身上也是暗伤无数,他也曾救过我性命,于私我也不忍看他没了下场,您可否看在我的面上,饶他一条性命?”
“大帅……”跪在地上的刘管家听到刘弘基的话,低着头,肩膀微微的颤抖,地上多了几滴湿痕。
“你这老货也不是什么好鸟!昨日不是还在府门前对我兄弟动手么?!也就是我兄弟心善,这事儿要是放在某家身上你现在还有命说话?!杀人就要偿命!天经地义的事情,有什么好哭求的!老子当年落草的时候打家劫舍的事儿没少干,可也从没对老弱妇孺动过刀子!就凭这一点……”
“袁师兄!好了!”左君挥手打断了袁霸的冷嘲热讽,指着刘管家身边的郎中打扮的青年,问刘弘基:“刘帅,这位可就是为刘管家医治的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