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相看着她们一副和气景象,心下也就放心多了。
“相爷,时辰不早了,咱们回府吧,也让她们几个快些入内准备着。”
“好,听夫人的。”
两人已没了初时那些生分,现下能相敬如宾已是幸然。他们同小辈告辞,一同乘了下山的马车离去。
李子言一摇一摆的走到几人身边,身后,还慢悠悠的跟了一辆马车。
“二殿下这是,还带了别人过来?”
苏穆冉眼神瞥向那辆马车,挑眉问道。
“嗯?”李子言狐疑的转头。
“这不是我带来的。”他转到马车边,上下打量着。
顾樱之微微拉住苏穆冉的衣袖,小声道“这,好像是我爹给我带的吃食。”。
“哈?”几人瞪圆了眼睛看向她
一车子的东西,他们是住三日,不是住十三日啊。
苏穆冉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令尊厚爱如山啊。”
“哈哈哈哈哈哈……”几人都忍不住的笑了起来。
“二殿下,”一突兀声音自背后打断了他们的谈笑,
裕莹儿微躬行礼,“广元大师让我来唤诸位去往灵堂准备。”她目中全无神色,根本连看都没有看他们一眼,
那话仿若一块冰石扔到了火堆里,压灭了所有跳动的声息,笑意僵在脸上,目中暗淡无光,寒霜与余温交织出一种难缠的氛围。
言罢,裕莹儿未有停留,转身即往灵堂的方向去了。
李子言皱起眉来,“莹儿怎么,同我如此生分。”他撇了撇嘴,也是,在别人亡父灵前如此打闹,确实不当。
苏穆冉直直地盯着她离开的背影,淡淡的说道,“走吧,不要误了诵往生咒的时辰。”
……
“南?无?阿?弥?多?婆?夜?哆?他?伽?多?夜?哆?地?夜?他?阿?弥?唎?都?婆?毗……”
念诵了半日的往生经,苏穆冉的嗓子干咳的厉害。她与顾樱之几个人散开,便只身回到了房内。
好在屋子里一应俱全,茶水早早的也有人备好了,不然,估计这寺中活人的哀怨声要比亡魂更浓了。
不过是一个刑部侍郎要下葬,却圈了大半个京都的权贵皆来为其吊唁超度,在这儿守灵,连饭也吃不了。
权势有时候还真是累赘,这裕侍郎死了还得听着阿谀奉承、屈膝往迎,不得安生啊。
放下了手中的杯子,苏穆冉倒头便睡下来了,她摸着空荡荡的肚子蹙了蹙眉,睡着了应该就没那么饿了。
吱呀——
高大如兽的影子摇摇晃晃的就踏了进来,月光隐隐的照出沾了血的脚印,滴答滴答的向着床边去了。
“好饿、好饿、”
他盯着苏穆冉纤细的脖子,嘴角流涎带着血滴了下来。
两只大如铁掌的手颤巍巍的凑过去,喉咙里因过度兴奋发出低沉的闷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