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皇后见惯了这样的情形,当下也只是道:“有劳贵妃妹妹关心,我无碍的,不过皇上,您不觉得今日着实太无聊了些吗,到底宫中寺人所排的歌舞难免千篇一律,不妨让底下的官家小姐们也一展才能,若是遇到好的,便加以奖赏可好?”
当今皇帝本好色,只看着他后宫里头一溜的才人便可知,月贵妃这么多年能一直高居贵妃之位屹立不倒,着实也费了些功夫,到底皇帝再好色,也从未曾纳过家世好的姑娘进宫,就还好。
但以前没有,以后若是有了呢。
月贵妃心知自己倘若只担压住底下的妃嫔也就罢了,倘若是家世好的姑娘进了宫却不一定了。
这些年皇后不是没动过扶持宫嫔来与自己争斗的心思,但到底都不成气候。
如今却是想请世家贵女来与她一斗呢。
月贵妃心中冷笑,嘴上也不饶人,只苛责皇后道:“皇后也是自世家里头出来的,需知这这等公众场合中献艺的那是什么人,哪里是世家贵女能够做的。”
皇后也就只温和笑笑,“贵妃这话就说错了,能有机会给皇上献艺,那是她们的福分。”尔后也就不说了,只看向皇上。
皇帝对此举倒是乐见其成,他望着底下的一众姹紫嫣红,动心道:“每每宫中宴会都是那一套,说实话朕也看烦了。”
此话一出,底下难免有人心动。
皇帝又说:“但倘若只献技,未免太无趣了一些,不妨就让皇后与贵妃二人评赏,最佳的朕应允她一个条件。”
底下一片轰然,大多跃跃欲试,即便不能得到皇帝的奖赏,在众人跟前出一回彩头也是好的。
“先静一静。”皇后安抚众人道:“瞧着大家都有兴致,但总是要有个先后次序的,想要一展技艺的到段嬷嬷跟前报个名,本宫按顺序叫你们上来,这头一个,就且先让......”她正欲说着,环视了一圈子,突然发现怀柔公主并不在场。
但也只纳闷了一瞬,便自如道:“让端敏郡主来开个好头罢。”
端敏郡主乃北朝异姓王楚王独女,楚王在当年南伐时先于镇国公死在了南朝人的手中,留下楚王妃与端敏郡主孤儿寡母,端敏郡主小小年纪便极会体会民间疾苦,每逢灾荒之年都会布衣施粥,广受好评。
端敏郡主自也应了皇后,她款款站了出来,并看向上头说:“皇叔伯,我身为王府郡主,自小便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若是再与诸多贵女相争,未免就有些不厚道了,故此侄女这一曲只单纯为皇叔贺寿罢了。”
她这样说了,众人自无不称赞,于是端敏郡主就为皇帝弹奏了一曲《无衣》,中规中矩,难得的是其寓意,乃是端敏郡主在她七岁那年为从军的将士所谱写的。
皇上听了,连连点头说:“端敏自来就大气,倘若楚王还在,看到你这样,想来也会很欣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