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嬷嬷底下的头颅上浮现出一抹冷笑,面上诚惶诚恐道:“大夫人日日夜夜的盼着您过来,大夫人年轻的时候真是瞎了眼才会选择镇北侯这么一个人渣,害了老国公也害了我们大夫人!”
“云姐姐她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在云嬷嬷面前,皇帝再也不是平日里喜怒无常的那个皇帝,而更像极了当年在大云氏跟前那个有些羞涩的少年。
云嬷嬷道:“即便老国公的事是误会,可我们大夫人的死呢?要知道我们大夫人纵使这么多年对镇北侯心灰意冷,可她从来没想过死啊,她那么个年轻时候活得热烈的女子,又还有女儿未长成,怎么就会死呢?更何况,大夫人还一直心心念念着等老国公回来——大夫人她说老国公又没寻到尸身,说不得就是没有死,她等啊等啊,却等到了这一天。”
“这一定是侯爷和那**的奸计!”
晓得大云氏的死竟是人别有用心的设计,皇帝的脸色冷了又冷,“嬷嬷你细说,这事情又究竟是怎么回事。”
云嬷嬷就哭诉道:“前几日皇上封我们家大姑娘为县主的事情,大夫人也晓得了,她还说要进宫谢谢您呢,所以我们家大夫人从未曾想过寻死,更不曾想过要被大火烧得连具完整的尸身都没留下,要知道大夫人平素里最是讲体面的人了。”
“在这个府中,恨不得我们家大夫人灰飞烟灭的,又能轻而易举的致我们家大夫人于死地的唯有白氏了,而这事,侯爷即便没有掺和,也必定是知情的。”
“老奴恳请皇上为我们家大夫人做主啊!”
云嬷嬷声声切切的恳求就在耳边,但皇帝就有些若无其事的看向了窗外,为云姐姐做主,他当然是想的,但他还有用得着镇北侯的地方。
皇帝的面上满是可惜道:“那嬷嬷可有证据吗?”
云嬷嬷茫然的摇了摇头,又忙说:“但这府中就这么大点的地方,倘若要寻,总是能寻到证据的。”
皇帝却无可奈何道:“镇北侯是朕倚重的重臣,倘若没有一二证据,朕不好贸然调查他的,不过......嬷嬷可以在侯府上伺机寻找证据,然后查到了证据,再来寻朕也不迟?”
云嬷嬷似还要说什么,但皇帝却没给她这个机会,皇帝转身离开了流云居。
她目送着皇帝l离开,唇角冰冷的一笑,浑然不知这一幕被远处披着一身孝衣的苏如锦看见。
苏如锦这一整日都在灵堂里守着大云氏,她对大云氏没什么感情,映像最深的时候大抵也就是这一回见面,然后她就没了。
更多的可能也就是不可置信。
但也是有忧伤的,这种忧伤毫无缘由,但又如此真切。
晚间云嬷嬷从小厨房里熬了热汤给她端来,苏如锦喝完了汤,身子也有些暖和了,她搓着小手看着大云氏的灵位,悠忽问道:“云嬷嬷是早知道母亲要没吗?”
云嬷嬷没有想到苏如锦会这样问,但立即她便摇了摇头,“老奴这些日子一直都在大姑娘身边,大夫人那边已经很少顾得上了,再者大夫人也不想让老奴伺候,她似是习惯了一个人。”
苏如锦又问:“那方才云嬷嬷跟皇上是都说了些什么?”
云嬷嬷身子顿时一僵。
“我都看见了。”苏如锦补充道:“母亲既已去了,想来我该是嬷嬷唯一的主子了罢,还是说你还有什么暗中孝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