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身材略胖,衣着朴素、架着一副眼镜的律师接待了她。
看着室内略显凌乱的布置和对的到处都是的文书档案,以及面前这位律师略显油腻的头发和身躯上有些皱的格纹衬衫,Laura心里有点落差,很难将他与Monica划为同一行业的人。可偏偏,他就是律师,这家小律所的主任。
Laura省略掉对Grace种种负面情感,将最近组里陆续被裁十九人的情况跟主任律师大致说了一下,问是不是存在哪些违法的地方。叙述的过程中,自然美化了一些东西,又隐藏了一些东西。
主任皱着眉头沉吟半晌:“听起来……似乎是构成变相裁员的。”
Laura:“什么是变相裁员?”
“就是表面上看是合法的离职或辞退,但实际上就是为了规避赔偿责任或者行政监管而进行的经济性裁员行为。”
“那该怎么办?这些同事们老的老小的小,中年失业,太可怜了。”
主任:“根据你讲述的这些情况看,这些人数到不了二十人的上限,而且各有各的离职理由,企业也没有发生经营性困难,认定为变相经济裁员还是有些勉强,不过不排除搜集证据之后可以认定的可能。如果你们确实觉得不公平的话,可以去劳动仲裁委申请下仲裁,要么就去劳动局或人力资源与社会保障厅反应一下情况,反映情况的时候最好写一份情况说明,附上相关证据。仲裁的话也要提交仲裁申请书。这些文书方面的工作,我都可以帮你们做,收费嘛……”
Laura没有再听下去了。为啥天下律师讲话都一个样?这也不确定,那也不确定。这样也可以,那样也可以。简直了,要疯。
她逃一般迅速离开那个小小律所,仿佛一只飞虫逃离了蜘蛛网一般。走到大街上,她长出一口气。
看起来走法律途径还挺麻烦的。她自己又不懂,身边的人也不懂。中间被人骗了都不知道。更坏的事,万一Grace知道了,她跟这律师都是学法律的,能聊到一起,她们到时候可能就被出卖了。
总之各种不安,没把握和惶恐。想到最后,索性她甩一甩头,将这件事抛在脑后。
隔日她跟Tina她们吃饭,中途Tina说起她组里的一个专员,最近不知道怎么了,一让加班就身体各种不舒服,上班时间也不好好做事,还对新同事各种不客气。Tina私底下提醒他注意一点,他也听不进去,一味的消极怠工,跟人拌嘴。
Laura心中的想法又活泛了,她说道:“你不用管了,我跟他谈谈。”
交谈之下,原来是觉得Grace对他们不客气,Laura又护不了他,觉得这个组要完了,于是提不起劲,对新人也很多不友好。
Laura心想,那就这个人吧。先让他走,后面再让他进来。当下便板起脸来训斥他一顿,让他安分守己,好好做事,不能再言行出格。
她去跟Grace报告要开掉这个人,原因特别注明,消极怠工,尤其对新同事不友好。谁知Grace脑袋中绷着一条警戒线,不同意此人离职。
Laura没办法,私底下找这个人,剖明心迹,恳请他和自己演一场戏,等Grace倒台之后,再请他回来,到时候给他升职。
说这话的时候,她心里也没底。毕竟人家干的好好的,干嘛为了一句话就放弃这安稳的工作和优越的福利,回家待业?没道理的事。
她甚至有想过,要不自己辞职之后专门搞Grace?念头一出来立刻觉得自己蠢死了。她辞职那岂不是乘了Grace的心,再说她要走了,还搞个P。不在这个位子上,谁也指望不上她了。
这个专员不知是因为家里真的有矿,不在乎这一个月数千元的收入,时还是出于多年和Laura在一起的义,又或者是因为在这里呆着实在无聊的缘故,他居然答应主动申请离职。Grace查证之后,便同意了。
二十人凑齐了。Grace默默的想。她本没有那么多文邹邹的考量和受过教育的感觉,但是她明白一个巴掌拍不响,众人拾材火焰高的道理,只要她们团结一致,就没有翻不起的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