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会的,这是……”二人面露疑惑。
“这是临哥儿的文章。”许清宜笑意盎然:“我好不容易才拿到手的,准备拿去给沈举人看呢。”
然后看了世子一眼:“不过我记得世子也爱读书,就先拿给世子看看,估摸着世子那么忙,从前都没有好好看过临哥儿的文章吧?”
“原来如此,您有心了。”观棋和墨砚小心接过临少爷的文章,心里感触良多。
少夫人真好啊,从来没把世子当废人看待,有什么事都想着世子。
“嗯,让世子早点听听,临哥儿秋天就要下场了,我得赶紧去找沈举人,给我透个底。”许清宜哪怕知道临哥儿一定会中,也还是会紧张的。
如果有未来状元的保证,她心里会安心许多。
“嗯嗯。”二人点头应下。
既然是念文章这么风雅的事,他们合计一番,准备推世子去水榭那边,点着熏香,听着流水,给世子念临少爷的文章。
谢韫之的反应和长子一样,颇为费解,那沈知节再好,始终不过是个举人,何至于让许氏如此推崇?
临哥儿是个有天赋的,若找个好老师好好加以指点,考中进士不在话下。
只望许氏慎重,三思而后行。
谢韫之想到这里,又有些愧疚,刚才许氏说的对,他从前太过忙碌,根本没时间关注临哥儿的学业。
如今这担子,倒是落在了许氏肩上。
到了水榭,观棋开始念文章,谢韫之便收敛心神,认真地聆听。
比之半年前……又或是一年前,谢韫之不记得最后一次看临哥儿的文章是何时了,只觉得现在的文章进步显著,越发成熟练达,他很欣慰。
随即忍不住想,要是没有娶许氏,自己或许还躺在床上度日如年,也听不到临哥儿的文章。
二弟真是糊涂了,负了这般周到的未婚妻。
随着夜色渐深,文章也念到了尾声,侯爷缓缓从远处走来。
早些天侯爷就听说,儿子最近常常会出来散步,今日膳后便忍不住过来看看。
“侯,侯爷……?”小厮们发现平阳侯的到来,念书声骤停,分外惊讶地行礼道:“给侯爷请安。”
侯爷己经很久没来看世子了,难怪他们会惊讶。
“嗯,这是在念什么?”侯爷的目光落在长子身上,扫过那张眼睛紧闭的脸庞,忍不住又浮现伤怀的情绪。
“回侯爷,小的正给世子念临少爷的文章。”观棋捧着宣纸说道。
“是少夫人先前送来的,叫我们给世子念。”墨砚补充道。
见侯爷没有不愉,又献宝似的介绍世子坐的轮椅道:“世子坐的这把椅子也是少夫人叫人做的,您看,可以推着走呢。”
他示范了一下,将世子推到侯爷跟前一点。
“这倒是方便。”侯爷打量了几眼,笑了:“你们少夫人多才多艺,是个肯折腾的。”
听说今天还去乡下给临哥儿的生母迁坟了,令人惊讶。
“是的侯爷。”小厮们现在对少夫人十分信服,见侯爷心情不错,便大胆地建议道:“您要不要推着世子走一走?”
侯爷神色复杂,面露迟疑。
这半年来他和老夫人一样,都不愿意接受谢韫之瘫了的事实,因此很少来看望谢韫之。
倒是不如许清宜豁达,听说许清宜一首将世子当正常人对待。
可他这个亲爹却过不去心里那道坎,打从心底里还是接受不了现在的谢韫之,这才不来看望。
“也好。”侯爷暗地里羞愧,最终点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