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厉刚压根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又不敢不听赵护法的话,只能跪在地上一言不发,把柴锦朋恨了个牙根痒痒。
范明先对林峰的表现十分满意,又捻起了他的山羊胡,面带微笑。
赵建离眯起一对狐狸眼眸,注视着林峰的一举一动,心中暗自吃惊。
此子矢口否认,是真的无辜还是他已经知道了安长老夺舍之事?
纪长老见柴锦朋吃瘪,恨恨说道:“好个牙尖嘴利的小子,我且问你,你可认识一名姓李的剑修血奴?”
林峰大吃一惊,但他面色如常马上否认道:“弟子不认得!”
纪长老狞笑,抬手指向墙壁:“你看这是什么?还敢嘴硬,你以为每日采血时,牢房内布有阵法,别人就不知道你的所作所为吗?”
林峰转头望去,见客厅北墙上挂了一张巨大的“地图”,在地图上有数万红点密密麻麻。
纪长老洋洋自得道:“这是黑牢阵图,不但能控制每间牢房的阵法,还能监视血奴的状态。
你连续两个月进入李姓剑修牢房,而他的状态也变得越来越好。
你不但没抽他的血,反而还助他疗伤!你自以为做的天衣无缝,没想到早已被发觉了吧?
还敢说与他不认识?你们的关系明明就十分亲密!事实就摆在眼前,还不从实招来!”
纪长老的话句句诛心,似根根利箭射得林峰体无完肤。
林峰终于皱起眉头,纪长老每说一句,他便觉得自己离万丈悬崖又近了一步,一时间怔在原地,心急如焚。
没想到还有黑牢图这种东西,自己小心翼翼,甚至与大哥说话都是用传音却还是百密一疏。
这黑牢图简直是催命符!
怎么办?他们是怎么知道我与大哥的关系的?完了吗?
林峰只觉得心脏“嘭嘭”猛跳,口干舌燥,大脑极速运转但还是想不出合适的说辞。
赵建离,纪长老与柴锦朋三人,见方卓成脸色变幻不定,陷入了沉默,皆面露喜色,冷笑不已。
范明先眼看图谋已久的夺舍之事就要泡汤,心有不甘,他一对三角眼瞪得溜圆,脸色铁青。
突然他眼珠一转,破口大骂:“逆徒,当初赵护法因你与那剑修所修秘术相同,又同样都有噬灵飞蚁妖宠而有所怀疑。
本座还为你打抱不平,几番开脱,没想到你竟真与他有关系!
还不从实招来,只要不是通敌叛变,赵护法也许还会法外开恩,饶你不死!”
“范长老!慎言……”赵建离狠狠的瞪了范明先一眼。
林峰却心中一动,如醍醐灌顶。
这范明先是真心不想自己出事,看起来怒气冲冲,实际却在暗暗提醒。
秘术相同?噬灵飞蚁?
搞了半天,赵建离那老狐狸并不知道什么,只是依据这些东西猜的?
这样的话只要找个理由解释为何会对大哥优待就行了……
优待?为何要优待?
想到此处,林峰双目一亮,计上心头。他“噗通”一声再次跪倒在地,说道:“师尊,弟子该死,一时犯了贪念,才会对他与众不同。
不但没有抽他血,还给他喂服了丹药。可弟子真的不认识他啊,更不知道他姓什么!”
范明先暗喜,算你机灵,总算明白了本座的良苦用心。
“大胆说出真相,只要不是通敌,为师自会为你做主!”
林峰跪在地上,低着头答道:“是,当初弟子首次进入他的牢房时,此人说他身体扛不住了,要给弟子好处换弟子照顾他,助他疗伤。”
范明先又捋起胡子,微微得意,问道:“嗯,给了你什么好处?”
林峰一副委屈的样子翻出了李文轩的飞虹剑。
“那人说这是他的本命飞剑,只要弟子答应每月不再抽血,帮他恢复便把这把剑送给弟子。
弟子一时起了贪心便收下了飞剑,开始暗中帮他,对了,那次柴师兄还发现弟子在牢房中时间有些长,还问过弟子。”
众人见他手中飞剑雪白锋利,寒气逼人,一看便不是凡品,心中已经信了几分。闻言又纷纷转头看向柴锦朋。
柴锦朋却鱼眼一鼓,否认道:“哼!一派胡言。我问你时,你明明说是起了贪念,但拷打了一番却毫无所获!
而且我还看到你依然鞭打了那名血奴,你又如何解释?”
林峰连忙说道:“弟子得了飞剑,怕给别人知道嫉恨,所以才撒谎,又害怕被人发现,所以依然抽打却没吸血。
后来,弟子每月都喂他丹药,然后只抽打但不吸血,但弟子真的没有投敌,我从没出过主城,如何能传递消息?”
这一番辩解,有真有假,相互参杂,合情合理。
再加上有飞虹剑为物证,柴锦朋为人证,而且在黑牢中曾得到过这种机缘的也不只他一人,大家都心知肚明。
别说在场的几人了,便是林峰自己都快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