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看你娃老实,就带你去我家看看。”
说完,王老汉麻利扬起鞭子,“嘚儿、嘚儿”的催驴子赶路。
十几分钟后,王老汉在山脚下的一处树林边停下驴车,指着村后一所孤零零的房子说道:
“你沿着小树林去房子那等我,我去把驴车还了,再去找你。”
“好嘞,大爷您快点。”
待杨庆有下车,王老汉调转驴车,沿着大路回村。
尽管靠着大山,面前是大片大片的耕地,王老汉所在的村子仍旧穷苦的很。
整个村子压根没有新房,带瓦片的屋顶都很少,大多数房子是用石块搭起框架,上边铺上茅草将就。
王老汉这破茅草屋就更不能提了,连个像样的围墙都没有,门前扎着一圈树枝,连风都挡不住。
既然有王老汉担着,杨庆有也不怕被人瞧见,索性在王老汉家门口找了块向阳且干燥的地儿,坐那晒太阳。
您还别说。
这村子背靠大山,面朝南方,屋前一点风都没有,晒起太阳来倍儿舒坦。
“还是村里巴适啊!”
杨庆有坐那眯着眼,暗自羡慕老头儿的老年生活。
要是王老汉知道他的想法,保准踹他个生活不能自理,你三天饿九顿试试?
没多大会,王老汉揣着手,一溜小跑来到杨庆有面前,推开浑然一体的“围墙”,引杨庆有进院。
“后生,你想换点啥?”
王老汉提了提面袋子,约摸过重量后,问道。
这问题对于杨庆有来说,有点难,他来自那个啥也不能吃的年代,鬼知道这会儿有啥能吃的野味。
“大爷,您都有啥?”
王老汉稍加思索,留下句“你等着”,走进茅草屋,把杨庆有留在外面。
一两分钟的功夫,大爷拎着两只扒了皮的风干兔子,一只褪了毛的干巴野鸡,走出房门。
“两只兔子,一只野鸡,只能换这么多。”
杨庆有看见兔子的瞬间,有点失望,兔子,后世常见的玩意,没啥稀奇的。
兔子和野鸡都是风干的,估摸着加一块都不到五斤肉,妥妥的未成年,碰上王老汉算它们倒霉,搁动物界也是英年早逝的典范。
五斤肉换十五斤棒子面,应该不算亏。
说是这么说,但谁不想占便宜呢,杨庆有再次递上一根香山,笑嘻嘻的说道:
“您再加点,我回头还来。”
王老汉接过烟,毫不客气的回道:
“甭想,换东西只看当下,你这点粮食只能换这么多。”
老头儿还挺现实,杨庆有冲他竖了个大拇指,赞道:
“您英明,粮票怎么个说法?”
粮票?
那可是救命的好东西,一斤粮票可买一斤精粮,棒子面根本没法比。
王老汉眼中闪过一道精光,眯着眼乐呵呵的说道:
“小同志,老汉刚才说了,只看当下,你拿出来粮票再说。”
杨庆有懒得废话,掏出一打京城粮票,冲大爷甩了甩,说道:
“您实在点,我就多换点,您要是想忽悠小子,我立马走人。”
“好说,好说,我这儿没存货,你跟我去大队部一趟,可着你挑。”
王老汉看见粮票的瞬间,眼都直了。
老头儿想下黑手。
这是杨庆有的第一反应,但看老头儿的瘦巴模样,又不大像,他有些犹豫,该不该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