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座那位老者也随波逐流跟着说两句好话,但眼神中的不屑一顾明显得和嘴上的话完全不搭。
说书先生再次将醒木一拍,继续讲到:“话说裘大人叫人捉拿姓林的商人到堂,那人拒不认罪,只说鸟儿是从一人手中购得。问那人是谁,做什么营生,他又支支吾吾说不清楚。这分明是狡诈之徒,却妄图欺瞒脱罪。对待如此穷凶恶极之徒,不动用大刑不能奏效。裘大人令人再三拷打,林姓商人方招出事情。原来林姓商人因路见画眉,听其声不俗,生出占有之心。正要把画眉从树上取下来之际,恰逢张小官人过来。见此情形张小官人难免出言不逊,林姓商人大怒,当下抄出随身携带的匕首割下张小官人的脑袋,弃尸柳林,将那画眉据为己有。诸位,这才是裘青天断案如神……”
“胡闹!”独孤维唯再忍不住骂了一句。
此时恰逢楼里的人们专心听书,所以她这一声尤其清晰。
说书先生的声音一顿,顺着声音看过来,捋着胡须摇头:“小姑娘,别乱说话,大人的事你不懂,还是好好回去绣花的好。”
便有人好心提醒:“小姑娘,小心祸从口出!”
古燕语双眼闪闪看热闹,心道,惹了这小姑奶奶才是祸从口出呢。
古逸之倒是看得兴致盎然。
“什么裘青天,裘青地的,简直是糊涂虫!随便挖出个脑袋,验都不验就说是死者的。还有,林姓商人没事出门带个匕首做什么?凶器可找到了,血衣有吗?他杀人就杀人了,非得割下头颅做什么?割就割了,随手扔了就是,提着个脑袋跑到什么湖边,不怕路人看见?那什么南屏山距离林子多远……”
邻座那位时不时露出讥讽眼神的老者接口道:“二十多里地。”
独孤维唯抚抚额头:“他没事带着个脑袋走了二十多里地做什么?当猪头肉煮着吃啊!一路上难道没有血迹留在路上?没人发现?”
说书先生早寒起一张脸,眯着眼威胁:“小姑娘,说话要动动脑子,别逞能不成丢了小命!”
李景闻言呼一下从椅上站起,挺直腰身大声呵斥:“住口,无知老儿,我家小姐也是你能威胁的?活腻歪了吧!”
他这一声喝,楼下等候的豹幍卫迅速奔上楼来,在独孤维唯左右一站,一个个手按刀柄,等候吩咐。
杀过人见过血的人,身上都有一种煞气,他们往这里一杵,气势全开,如一头头暴怒的雄狮。说书先生顿时脸色煞白,惊疑不定看着众人。
“没事,不用紧张,下去吧!”独孤维唯摆摆手吩咐一声。
豹幍卫众人才放下按着的刀柄的手,躬身施礼,依旧下了楼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