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乃贱下小儿所发现!”见到繁阳县令的现身,吕伯乐一扫适才的决死之志,扬眉吐气的接话答道。
“哦?看来本县令来巧了啊!”繁阳令打量一眼手持剪刀欲要玩命的吕伯乐,巡视了一周手拿绳索的市吏,突然会意一笑自言,似乎洞悉了一切内情。
繁阳县令向前两步,亲自把吕伯乐握刀的手从脖子上拿了下来,又不失温情的面对面安慰道:“老丈你放心,本令既然遇上那自会秉公处断,收起你的利刃,同本令先说说事情的来龙去脉,可否?”
吕伯乐一五一十毫无隐瞒的讲完此中经过,繁阳县令顿时怒不可遏一指那三个恶吏呵斥繁阳市令道:“我治下竟有如此颠倒黑白为非作歹的恶吏,汲子你还不派人将他们给我拿下!”
繁阳市令一怔,不可思议的望着宽厚面善的繁阳令,弱弱说道:“西门公,他们可是三公的人啊?”
“三公?三公是谁?”繁阳令一脸茫然,夸张的惊呼道。
繁阳市令汲子再次惊愣,神情疑惑的凝望繁阳令,痴痴说道:“西门公来繁阳也不是一天两天,如何还不知咱们其实都是傀儡!”
两人对话传入人群之中,随即引发了不小的骚动。
“繁阳令老糊涂了吗?算来也在繁阳任职两年有余,如何不知自己就是一介摆设呢?”
“三公是谁?”
“听你口音应是齐人,在繁阳你不知道三公是谁,你就敢来行商?”
“外乡人听好了,那三个市吏就是三公安插在市中的人,他们不是市令却能做市令的主,看到没,那汲市令其实就是一介傀儡!”
“繁阳三公掌管繁阳戍卫,官吏任免,税赋征收,繁阳的事他们都干了自然也就没有繁阳令啥事了!”
“繁阳城哪三家势力最大,自然是晋氏,吕氏,卫氏三家,繁阳令有任期,而三家家主却无任期,繁阳一切政令皆出自他们之手。说来他们背后皆有靠山,掌管繁阳戍卫的晋氏出自大梁晋氏,而大梁晋氏手握重兵乃是大王心腹重臣,负责税赋征收的吕氏乃是大梁巨贾吕氏支脉,大梁吕氏和大王结有姻亲。繁阳卫氏虽最弱,却是卫氏大宗支脉,经营繁阳数百年,刨根究底繁阳官吏皆是其家臣。你说,他们三家联合起来是不是可以做到只手遮天?”
“那繁阳令呢?”
有长者捋捋稀少的须髯说道:“三家互相妥协达成的共识人选,也只是朝廷一年多前选派来的无根无基的县令而已,当上一任也就另谋高就了!”
“现任繁阳令西门公乃是出自西河西门氏,祖上也是豪门,可惜家道衰落,如何说来此公也是老官宦,不该如此糊涂,连三公都不知吧?”
“你精明?如何做不了一县之令?看今天这架势有戏,听说这瞎子司马季主也非等闲之辈,咱们姑且往下看!”
温文尔雅的繁阳令突然暴喝一声招手身后所带的自家仆役:“不管三公是谁,今天这事,老夫管定了。放心,老夫不为难汲子。来人,将此三人给我拿下!”
顺着繁阳令招手的方向,只见停着一辆车舆,车舆周遭站满了腰背直挺的魁梧汉子,足有十位之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