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沈嘉齐当师爷的时候与这些衙役也熟悉,人家也卖他面子,留了时间让他与家人商量对策告别什么的。沈嘉齐毕竟有功名在身,没有革除之前也不用上枷,但沈家到底犯了什么事这些衙役却不知道。
沈嘉齐猜测着应该是卢大人找他麻烦,他自恃行得正做得端,又有举人的功名,卢大人应该不会太过分才是,也就是吓唬吓唬他,给他个下马威罢了。因此,他虽然没有十分把握,但还是有四五分自信能平安归来。
沈嘉齐抓紧时间安抚母亲妻儿,又叮嘱云晚娘有什么事多与沈梦商量,便被衙役催促着走了。
乡邻们都不知道沈嘉齐犯了什么事,只看他被县里的衙役带走了,便胡乱猜测起来。附近那些投田过来的,便立即上门,要把田拿回去,免得被沈家连累。云晚娘虽然看不上这点投田带来的好处,却被这些人的凉薄气得不行。
因为衙役们带走了沈家的成年男丁,女眷却只带了顾氏一人,容氏便猜测着是不是去年顾氏胡说那试题的事情事发了,而云晚娘想起离开县城前丈夫说的关于那位卢大人的事情,心里也有些拿不准。
家里的男人都被抓走了,门外还有衙役守着不让出去,剩下几个女人和孩子除了哭,都不知道如何是好。
相比之下,容氏年纪大,沉稳一些,虽然儿子临走前安慰她说不会有事的,但她怎么能放心呢?只是不能出去,什么消息都打探不到,也不好想办法呀!
“先别哭了,哭也不顶用,还是想想看怎么办吧!”
云晚娘想起丈夫的叮嘱,带着死马当作活马医的心情问沈梦道:“梦姐儿,你看现在怎么办才好?”
容氏以为云氏因为太过震惊伤心糊涂了,这样大的事情,问一个六岁的小丫头能有什么好办法?郭氏抱着几个月大的沈维宁,哭了一阵儿,又骂了顾氏一阵儿,见云晚娘居然去问梦姐儿,心里也跟容氏是一样的想法。
谁知沈梦抹了抹脸上的泪水,立即镇定下来,目光坚定地看着云晚娘道:“娘亲别怕,我有办法!”
“你有什么办法?”容氏也赶紧抹掉脸上的泪水,连一个小孩子都能坚强起来,她一个老婆子难道还不如一个孩子吗?
冷静下来以后,沈梦略沉思了一下,便分派道:“娘亲,奶奶,三婶,大姐,各房里还有多少钱,连同首饰,你们等会儿赶紧找出来藏好。柜子里床底下什么的一律不能放,你们不是在院子里种了菜吗?用坛子封好或者用木匣子装好,埋在地里或树下,自己记好便是。记住,这些钱不能放一个地方。等会儿我写封信,偷偷溜出去找人给小姑父送过去。现在这样的情况,没个男人在外面替我们奔走不行。”
事关沈家生死存亡,沈梦现在也顾不得隐藏了,先渡过难关救出爹爹再说吧!
几个女人一听,也觉得有道理,便立即回房去收拾。沈梦跟着云晚娘回了他们居住的房间,立即拉着娘亲道:“娘亲你先给我拿五十个铜钱。哥哥给我研墨,我要写信。”
云晚娘早已经六神无主了,沈梦怎么说她就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