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傍晚谢淮舟提前离开工部回到平王府,他要找沈维安好好说说。
外书房里,宇文耀和元逸韬汇报了一天的事情,就回家去了,独孤凯和凌云就住在王府,事情不急谢淮舟也暂时放到一边。他带着沈维安去了书房密室,开门见山地问她:“你昨天跟王妃说什么了?”
沈维安一怔,难道王爷怀疑梦姐儿了?他迟疑着,不知道要不要坦白告诉王爷,再求王爷原谅。他的良知和素来所受的教养告诉他要说实话,可想着妹妹既然知道错了,又何必多生事端让殿下不喜?要是破坏了他们的夫妻感情,岂不是毁了妹妹一辈子?
所以,人其实都是自私的,只看这自私心有多重而已。沈维安略微低着头道:“也没什么,就是问问她有消息了没有。还有我娘给她在草堂寺求了一道送子符,让她放床上。”
“你不是骂她了?”谢淮舟追问道,脸色不大好看。
沈维安迟疑着,看起来殿下是因为他骂了妹妹来兴师问罪的?
“我,也不算骂,就是为她着急的……”
谢淮舟轻哼一声,看在沈维安一直为沈梦隐瞒的份儿上,决定原谅他这次。
“不让她现在生孩子是本王的意思,不关她的事,你骂错人了。她其实一直劝我,想要现在就生的。”
“什么?”沈维安震惊地望着谢淮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这怎么可能?沈维安惊呼:“这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谢淮舟反问了一句,认真地说道,“对我来说,什么都比不上她的身体重要。要是她因为年纪小,生产的时候有个什么万一,你能再陪我一个?若不是为了寻她、保护她,你当本王真在意这个皇位?我带着她整日里游山玩水不知道多快活。你当我耐烦每天一大早就不得不从温暖的被窝里爬起来上朝?耐烦每天与人勾心斗角?耐烦每天都有处理不完的政务?”
“……”
沈维安瞪大眼睛看着谢淮舟,喃喃自语道:“我一定是在做梦!这不是真的,一定不是真的……”
可怜的沈维安,心中的偶像破灭了,他塌房了。
“这就受不了了?”谢淮舟好笑地看着他,才不在意自己在他心里的形象崩溃。
“王爷,您怎么能这样?”沈维安回过神来,痛心疾首地望着他,“您这样如何对得起一直追随您的人?”
谢淮舟坦然一笑道:“他们跟随我,我自然也护着他们,这条路既然已经开始,已经由不得我半途抽身后退。你看,虽然我心里不喜欢这些,不也勉强自己做得很好?只不过,在我心中,始终有更重要的坚持罢了。没道理他们放在第一位的事情,就一定要我也将之放在第一位。更何况,你确定他们也是将此事放在第一位的吗?”
沈维安细细回味着谢淮舟的话,明知道他这样做不对,却怎么都找不出他话里的破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