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梦和谢淮舟细细一思索,心里就有了谜底。两人正要对一对,就听后面有人挤进来道:“让一让,让一让,不会猜谜的都让一让。”
谢淮舟赶紧将沈梦护在怀中,转头看去,却是不认识。
沈梦从谢淮舟肩膀上看过去,脸色却一下子变得古怪起来。那个缓缓走过来的人,她貌似认识呢!
那位公子走得很慢,如果仔细看,就会发现他的腿似乎有点问题。谢淮舟习武之人,又在边关多年,心细如发,自然是发现了。不过一般的百姓都没看出来。
谢淮舟感念这位少年人残志坚,理解他不是故意傲慢,原来是腿脚不便,心中反倒多了些敬佩之意。
沈梦要是知道谢淮舟此刻心里在想什么,八成得怄死。因为这位身残志坚的公子不是别人,正是她的前未婚夫,陈子砚陈公子是也!
陈子砚带了两位女子同行,沈梦猜测着其中一位多半是他的爱妾,江阳才女。至于另一位,她就猜不出来了。到底是陈子砚新纳的妾侍还是他的妹妹陈玲珑呢?
陈子砚缓缓走到灯笼下面,看过两个谜面,仔细想了想,选了“落花满地不惊心”那个谜面,对守着灯笼的状元楼小二道:“这个谜面的谜底可是东晋名士谢安?”
那守灯笼的小二立即笑道:“公子高才,恭喜您答对了!请您拿好灯笼,台上有请!”
周围看热闹的人听了谜底,细细一想,也很快想明白了。落花满地,不就是“花谢”?不惊心,可不就是“安心”?如此合起来,可不就是“谢安”?
状元楼猜谜,是只给一次机会的,只能选一个谜面,只能答一次,错了就彻底失去继续猜谜参与文会的资格。所以,所有猜谜的学子都很慎重,没有确切的把握是不会说出答案的。
不过,这个谜面说到底其实很简单,谢淮舟也奇怪怎么会留下来这么两个简单的灯谜。
谢淮舟不知道的是,状元楼年年弄这个灯谜,再多的灯谜也有用完的时候,一年一年下来,难的都猜过了,难道还能拿来猜第二次?
陈子砚答对了谜底,提着灯笼在众人的欢呼拥戴声中登上了高台,坐到了第二十九个席位上。
“恭喜这位公子了,请问公子尊姓大名?”
“在下泸州陈研华!”
当下就有人招呼道:“是陈兄!方才差点没认出来。陈兄身体可好了?”说着,此人又对众人介绍道,“去年七月的大齐之音上,还有陈公子写的诗呢!诸位应该还记得吧?”
“哦,想起来了!泸州第一才子陈子砚,陈研华!”
“陈公子,久仰了!”
这些文人学子们都以自己的诗文能上大齐之音为荣。听说陈子砚曾经有诗上了大齐之音,一个个都来与他见礼,就连那状元楼的老板都高看他一眼。而高台下面看热闹的百姓听到这里,就更加激动了,上了大齐之音的才子呢,一定是有真才实学的大才子。
陈子砚最喜欢这样的场面,喜欢这种被人吹捧,被人崇拜的感觉,应付起来也是应对自如,很快与人打成一片。
谢淮舟知道贺子砚的身份,也不禁怔了一下,随即苦笑着低头对沈梦道:“你刚才认出来了?怎么也不告诉我。该打!等会儿回去家法伺候!”
“哥哥以为他是什么人?才子?哼!”沈梦哼哼两声,忽然想起来问道,“对了,他的腿怎么被人打断了?”
提起陈子砚的伤,谢淮舟模棱两可地说道:“他的腿么,好像是去年六月间的事情了吧!据说他在国子监差点说出你的身份,被你哥哥和经文听到了,就打了他一顿,警告了他一下。”
接着,他又补充了一句道:“其实么,这个人还是有些才华的。不能做官,但是可以做一个风流才子,就像柳永那样的。”
“就他那样子,能比得上柳永?哥哥你也抬抬举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