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君向来多谋善断,又怎会听不出老太太今日话中的偏袒之意?”周姨娘依在顾怀宇怀中,柔柔开口道:”母亲一开口便先将那错处都推脱给了主君,连叫主君和妾身辩解一句都不肯。说到望哥儿时却避重就轻,半点也不提及科考一事,岂不古怪?”
顾怀宇直了身子,瞧着周姨娘的眼神有些不悦:“你竟还敢提这事?今日宴请四邻之时,若不是你同我说望哥儿夺魁一事有诸多蹊跷,非得叫我查问清楚,又怎会多了今日这些事端,惹得一家人都不欢而散?”
那周姨娘一听,捏了捏帕子,委屈道:”老爷这说的是哪里话,妾身也是一片好心,担心其中万一出了什么差错,会连累了我们顾府一家子人啊。再说了,那望哥儿学识如何,先生早已有了定论,只说他努力有余,天赋不足,此番便是能中个举人已是了不得,又怎能一举夺魁,拿了个解元回来?老爷您仔细想想……”
“好了,”顾怀宇出声打断,气道:”你当天下只有你一个是明白的?十三岁的解元,这榜岂能是随随便便放出来的?主管科考的这么多官员不会细细排查?怕是不止地方,这事想必也向京都上报过了,那望之的考卷,定是经过层层检阅,确认无误之后才敢批示下来,又哪里轮得到我们再去怀疑些什么?“
他当时也是被惊得混了头脑,没想到这么一层,才会被周姨娘那三言两语的妇人之见唬了去,险些将此事闹大。
周姨娘也是一愣,不甘心地咬了咬唇:“便是那望哥儿当真有惊世之才,为何又行如病虎这么多年,连主君您都瞒着,这阖府上下,还会有人害了他不成?他这分明是不将您放在眼中,他……”
“你可说够了?”顾怀宇冷冷一笑,一把将周姨娘推了出去,冷睨眼瞧着她“这顾府中何人想害他,你这做姨娘的不是应该最清楚不过的吗?亏得你还能不要脸皮地说出这些话来,到底是上次之事没将你罚清醒了,还敢在这里搬弄是非?我瞧着这薇姐儿和远哥儿你也是不想教管了,好好的孩子,莫要在被你糟践了去。”
周姨娘闻言,伏在地上哭得更是凄婉,泪眼婆娑地望着顾怀宇,拽着他的衣摆,泣道:”主君何来此言,妾身向来是以主君为重,如若不然当初也不会抛了姑娘家的颜面,硬要嫁于主君做妾不可。主君今日这番诛心之话,句句利剑一般地往妾心尖上扎,可是不再怜惜妾身,要要了妾身的命?”
她便是说着,哭得更是哀戚,纤弱的身子抽搭着,捂着自己的心口似要晕倒过去。
顾怀宇一见这般情景,瞬间心就软了下来,连忙抱住周姨娘,柔声哄道:“我待你如何你又怎会不知晓,你虽为妾,可待遇体面便是比起当家主母也差不得半分,难道还不够疼惜了你?你且答应了我,往后安分守己些,莫要再惹出那些个是非,我是定然不会亏待你的。”
周姨娘柔柔地靠在顾怀宇怀中,柔声泣道:“主君待妾好,妾都记在心里,妾以后一定安安分分的,帮主君处理好内宅之事,替主君分忧,万不会再做些多余之事了。”
顾怀宇瞧着她娇软的模样,心中一动,拉去了帷幔,只剩一番红烛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