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以后一定给你介绍。”
顾望之捂嘴偷笑,翻了个身便阖上眼皮沉沉睡去。
待到大醒,已是第二日辰时。
“听说了吗,昨晚咱们号巷那个叫刘瑾禾的被送出去了。”
“啊?可是发生什么事了?”
“你昨晚睡得沉,想来不知晓。可怜我就的号舍就挨着那茅厕,听说是闹肚子,一晚上来来去去好几趟,人都虚脱了。”
“不会吧?可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这每个考生的食物都是一样的啊,为何我们都没事,偏是他出了事?”
“听说那小子是庄稼里出来的,家里穷酸得紧,买不起吃食便从家带了几个烧饼,都发霉了还在吃呢,难怪他闹肚子。”
“十几年的寒窗就这么毁了,可怜,可怜呐~”
众人说着,便渐渐散去了。
顾望之心中一沉,脸色逐渐苍白了起来,定定地看着自己食篮中的栗子糕,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旁人不知,可她却最是清楚,那刘瑾禾的烧饼是刚过了黄昏便被他急急吃完果腹,期间这么久都没事,偏是晚上吃完她给的栗子糕后出了事。
有人在她的食篮里动了手脚,想要毁了她的仕途。可那人却没想到到,这栗子糕她还未吃,便先被旁人食了去,活活做了她的替罪羔羊。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顾望之心顿时便寒了半分,一半是为刘瑾禾,一半是为自己。
虽然明知以刘瑾禾的水平此次科考七八成是中不了的,可顾望之还是不由自主地升起了一股愧疚之情,压得她胸口发闷,喘不过气来。
“你若迟迟不动笔,可就要算作放弃了。”一位有些年迈的考官巡视中看见时间都过去了近一炷香,而顾望之还是神色愣愣,手中拿着笔没有半分要写的意思,忍不住开口提醒道。
顾望之这才缓过神色来,匆匆沾了墨正要动笔,便听见那老先生又在号舍中朗声道:“诸君手中握的是自个的命运,若是自个不珍惜,谁也替你们珍惜不了。”
顾望之猛然醒神,她就是因为太过弱小才会被人欺压成如今这副模样,若是她此刻再不定下心神,怕是就真的再无翻身的机会了。
她这般想着,连忙深吸了口气,认认真真地开始审视了一番试卷,顷刻便开始下笔,势如破竹一般将整个人都投入进去。
待她反应过来,已然到了收卷的时候。
此门考的是诗赋,做格律诗和杂文各一篇,她本觉得不难,只是前面耽误的时间太久,此次都是压着收卷才答完的,那篇赋写得虽还算流畅,却少了许多时间琢磨修辞文笔,想来是还欠了些,不过就是一片中规中矩之作,没有什么亮点。
不过顾望之一向心态好,虽有片刻气馁,但很快又提起精神准备投入第三日的考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