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蕙知晓她醒来后定是要饿的,早早替她备好了一桌子的饭菜,一面看着顾望之狼吞虎咽,一面替她添着茶水道:“慢些吃,没人同你抢。”
顾云蔓见她吃得差不多了,这才替过一碗山楂水替她消食,开口嗔怪道:“你一回来便倒头大睡,我和你二姐姐担心得要死,如今父亲和祖母都等着你醒来去回话呢,你吃完休整一下便去寿安堂请祖母的安去。”
顾望之摸了摸滚圆的肚皮,长舒了口气道:“阿姊放心,我无碍的,就是有些累着了。”
“此次考试,你可有把握?”顾云蔓不由开口问道。
顾望之想了想,如实回道:“明经和策论还行,就是第二日的诗赋,我时间不够,险些没写完。至于位次如何我着实说不来,毕竟此次会试人才济济,旁人实力如何我也不曾知晓。不过中举,应该问题不大。”
明经还好说,这诗赋和策论答案都是活的,如何判大体都是依着阅卷人喜好,饶是她也实在不敢多保证些什么,免得期望越大,失望越大。
顾云蔓心态宽,听了也没说什么了,只是劝慰道:“能中便是好的了,待往后入了官场总是有机会的。”
顾望之抿了抿唇,又开口将这栗子糕的事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顾云蔓一听,立刻沉下了脸色,表情是她从未见过的冷冽:“往来一路你们从未接触过旁人,这事便是要做,也定然我们自个儿家里人做的。”
她笃定了是周小娘,除了周小娘,谁还会存这般歹毒的心思要害了阿望的仕途?
顾云蕙摇了摇头道:“却不见得。食篮是由我在阿望上马车之时亲手递给锦瑟的,在此之前一直都在我身边放着,周小娘便是有个这心思,怕是也没这个机会下手。况且,此时并非是产栗子的节气,我们有的这些还是去年小心屯下的,她便是有心要买,怕也绝非是三两日可为。”
她说着,伸手又拾起一块栗子糕,仔细瞧了瞧,又捏碎了轻嗅了一番,道:“这栗子糕酥软甜腻,所用的皆是上等食材,周小娘可弄不来这些。”
顾云蕙对吃食兴许不行,可做栗子糕却是一把好手,对于食材做法,最是熟识不过。
顾望之刚欲开口,便瞧见一旁的锦瑟脸色有些难看,不由担心道:“可是那日跌着的伤还没好?”
锦瑟摇了摇头道:“谢望哥儿的关心,奴婢无碍的。”
春心连忙上前馋了她一把,嗔怪道:“瞧瞧你,我竟不知你是怎么摔的,竟能将这膝盖一圈都摔肿了,连那腘窝都红了一片。”
腘窝都肿了?顾望之皱了皱眉,人若是摔倒了怎么都该是膝盖着地,便是再怎么摔也绝不可能摔到腘窝处,除非……是有人在后面故意伤了她!
顾望之猛然一惊,连忙撩起锦瑟的衣衫,细细检查了一番她的膝盖,果真是一片红肿,前面倒是正常的擦伤,可后面却是异样的红肿,像是被什么敲打了一般。
她定眼看去,只见红肿的腘窝有一处指甲大小的淤青。若她没猜错,这应该是被人从后面用石子击中的。
顾望之紧紧抿着唇瓣,在脑中思索了半晌,方才深深吐了口气,冷笑道:“也许,我知道是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