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唤我前来,定不是吃酒赏月这么简单吧。”顾望之抬眼,不动不响地瞧着面前之人。
赫连玦狭长的眼眸微微挑起,伸手替两人斟了杯酒道:“本王不去寻你,你也会来寻本王,不是吗?”
他先行饮下酒水,又抬了抬手,示意顾望之饮下,淡淡道:“说吧,你想要什么。”
顾望之沉默了片刻,随即拿起酒盏猛然灌下肚,冷声道:“我要向家的命,王爷也给吗?”
赫连玦斟酒的手微微一顿,娇薄的唇瓣微勾,抬眼瞧着她,颇为好笑道:“若是本王说不呢?”
“王爷不给,我便自己拿,”顾望之又抬手饮了盏酒,这回却远没上次那般急了,而是慢慢道,“王爷知晓的,于我心中绝没有什么比我阿姊更重要,否则王爷又岂能因捏着她便叫我唯命是从了这么些年?”
赫连玦一顿,声音混沌低压,溢出一丝几乎不可闻的怒气,“顾望之,你莫要将自己看得太重,你就不怕本王杀了你?”
顾望之大笑了两声,将以往那些个恭顺谨小都抛掷脑后,她抬眼对上赫连玦的眸子,“王爷莫不是忘了,我如今入阁中书,早不似从前那个无功无名的卑微小官了,王爷便是要捏死我,也须得师出有名才是。”
她此刻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便是给顾云蕙讨个公道,如今人既已没了,那副恭谨温良的模样,顾望之便是连装也懒得装了。
赫连玦看着这样的顾望之,竟莫名觉得有几分快意。他自始至终都知晓顾望之是个披着羊皮的狐狸,可这小羊羔装的实在太恭顺,太滴水不漏,叫他甚至有些期待看见她表皮之下是何等的凶狠模样。
如今见着了,倒觉得她有几分人气,像是个活物了。
猫儿狗儿的,也总要逗恼了抓一下,方才觉得有趣。
赫连玦不由伸手,按住顾望之的脑袋,勾唇笑道:“你若早这样,便有意思多了。只可惜本王那个侄子不中用,手段计谋皆远不如本王,非得要你顾望之这般的,斗起来方才有趣。”
顾望之冷眼盯着赫连玦,刚要动身子挣脱,便突然觉得身上一软,竟莫名地躁动起来。
赫连玦瞧着她原本苍白的面容,如今红得一团火似的,便又轻笑一声,理了理身上的衣袍,声音邪肆又慵懒道:“今日天色已晚,顾大人便留宿府中罢,厢房本王皆替顾大人备好了。只望顾大人今晚,尽兴便好。”
身子上那股燥热感愈发强烈,顾望之听着他话中之意,饶是傻子也该明白了几分。
不,不行,若是真中了他的计一切就完了。顾望之强撑着理智,跌跌撞撞地上前抓住赫连玦的衣袍,几乎是用祈求地语气道,“王爷,求王爷开恩,送我回府,我日后,日后定然为王爷马首是瞻。”
赫连玦转身,垂眸瞧了眼身侧的顾望之,见她面容红的厉害,一滴泪要落不落的挂在眼睫之上,竟凭白叫人心生怜惜。
赫连玦嗤笑了一声,捏起顾望之的下巴,俯身在她耳侧道:“顾望之,你可知你如今求我的模样,像极了青楼瓦舍里的小馆儿。只可惜,本王不好男色,你这番模样,留着待会房中用在姑娘身上罢。”
顾望之此刻本就燥热难耐,偏偏赫连玦话语间温热的气息附在她耳边,竟叫她不由得颤了颤身子。
“你……”赫连玦见她神色不对,有些疑惑,他这是……
“王爷,”顾望之死死抓住赫连玦的衣衫,泫然道,“求你了,放我回去吧,我日后定尽心为王爷所用,绝不另生二心。”
“本王从不信口头上的话,”赫连玦冷下眸子看了顾望之一眼,“青宇,把她带走。”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