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中年大叔用抹布擦着手说:“这小伙子每次来我这喝酒都是一个人来的,先结完了账就开喝,醉了有他同学来抬他。这次是他没叫人还是怎么的,我看他最近一次联系的人是你就叫你来了。谁知道是这么个小女生,你去联系他同学,或者坐着玩会儿吧。叔忙呢。”
凌笙谢过老板,坐回桌前发呆。她有些好奇白酒是什么味道的,她爸妈管的严,从不让她沾酒。此刻闻着这杯中飘散出的奇异酒香,心中隐隐有些跃跃欲试的激动。她拿过一个纸杯,给自己倒了半杯。她没喝过酒,不知那是一种什么滋味。手上没数,嘴上也没数。一口喝进大半,还没全部含进嘴里就呛到了。但又不好意思喷,只能硬着头皮咽下。于是惊天动地一通咳嗽,脸红的像刚蒸熟的螃蟹,引得周围人纷纷侧目,连带着熟睡的段默寒也被吵醒。
他慢慢撑起头来,戏谑地看着她,阴阳怪气到:“哟,乖宝宝还会喝酒呢。要是让你奶奶看到你这么晚了还在外面和男人喝酒,你猜她会用什么词骂你啊?啊?哈哈哈哈……”凌笙一时说不出话来,狠狠瞪他一眼。等她抓过一瓶矿泉水,咕咚咕咚灌下半瓶喘匀了气,她才愤愤然到:“真是好心喂了狗,我自找的!”说罢起身欲走,段默寒及时出手拉住了她,手劲之大让凌笙惊讶。凌笙可不吃他这一套,这算什么,拿她寻开心呢?
她用力连甩了两下都甩不开他的铁爪,干脆蓄满力气往前走去。她还就不信了,这酒疯子真能留得住她?她一往前用力,段默寒扑通就摔地上了。头好像撞到了桌子角上,发出沉闷的咚的一声。她连忙回身扶他,看他疼得小脸皱成一团。有些愧疚,但又觉得好笑。看到他倒霉,好像还有点大快人心,叫他之前那么欺负人。
她扶他坐正后,想着想着嘿嘿笑出声来。越笑越觉得好笑,哈哈笑得停不下来。段默寒就不出声看她笑,看着看着也笑了起来。两人这一通傻笑,好像连着之前那些纠葛也消散了些。总之,气氛是轻松了不少。
她笑累了才开口问道:“诶,你是不是傻?感觉要摔了就放手啊,摔地上不会疼啊?”段默寒也敛了笑,语气很郑重认真地说:“不放,再疼也不放。我放手的话,就换成你摔了,我舍不得。”凌笙受不了他这突如其来的亲昵,这种气氛出现在他们之间太奇怪了,让人无所适从。她回他“你真是喝多了,骚话连篇的。给你朋友打电话吧,我要回去了。”
段默寒甩甩头,抓了抓头发,似是在努力清醒过来。他漫不经心地翻着手机,突然一声:“靠,寝室那帮孙子出去喝酒了。就剩我了。”凌笙回他:“我看你现在也精神了,自己可以料理自己。”他又转换策略,露出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你别走,我很乖的,不会撒酒疯,你就陪我在这坐一会,你别抛弃我嘛。”
噫,凌笙不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么高一个大男人,撒起娇来也还是娇滴滴的直戳人心。要不是有这张脸的加成,她感觉自己真要吐了。不是说他的表情太恶心,相反,还有点可爱,蠢乎乎的往外冒傻气。她是接受不了这强烈的反差,比起之前刁难她时的刻薄,控诉她时的激动,这反差一点都不萌。她今晚看过太多他从前没展现过的样子,一时接受不了。
她暂时也不敢走了,真怕他再说出什么油腻腻的话来。她看着他无可奈何他一副奸计得逞的贱兮兮表情。她感叹:“真是酒壮怂人胆啊,我以前怎么不知道,段大教官还有两幅面孔呢哈!”他低头笑到:“所以我三天两头来喝酒啊,我找了一舍友专门等我喝醉了来抬我,其实是拖。谁知道他们今天全寝室人出去,也没人叫我。”凌笙接话:“可能是他们都觉得自己喝不过你,毕竟你喝多了真挺可怕的。”她还想接一句:像发情的泰迪。可是没敢,两人的关系并没到可以说这种话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