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南鸢收笔提息,绣口一吐。
一缕白色云烟如箭一般激射而出,喷薄在画卷上。
瞬间。
山活。
水转。
有鹤自云中来,立于松梢,羽色皎白。
潜蛟于江中出,浊浪翻腾,直入九霄。
一时间,鹤唳声、蛟吼声、松涛声、浪击声交杂争鸣,不绝于耳。
场上众人心神震颤,一个个微微伸着脖子,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最后,魏南鸢再合掌轻轻一拍。
“啪。”
画中万物皆停,瞬间万俱寂。
只剩篝火里,时不时传出噼啪的火炭炸裂声。
雪落,如春蚕食桑……
“画名山河,托与王爷。”
其声与其人无二,清清淡淡。
满座鸦雀无声,所有饶目光仍停留在画上,似乎连魂都深深陷入其中,心头挥之不去的是一股股失落福
怎么就结束了……
萧南最先反应过来。
他慢慢站了起来,深吸口气,似乎如此才能平复其心绪:“先生乃画中圣手,如此技艺,本王是心悦诚服。”
完又朝左首唤道:“国主,南鸢先生高人雅士,恐不喜眼前慈喧闹,请一同移步帐,本王设私宴款待。”
叱罗烨略一错愕,随即恭首应诺。
萧南当先而行,叱罗烨与魏南鸢眼神一触即分,一行人尾随其后出了大帐。
上位者一走,帐下立马觥筹交错,热闹了起来。
刚还一本正经的柳长笙迫不及待地端起酒桌上的一盘烧鸡,嗤拉扯下鸡屁股那一段,放到盘子里推了回去,自己抱着整只鸡啃了一口。
“看什么看,我又没吃独食,一人分一点,还多着呢。”他瞪了旁边晚下手半刻的人一眼。
那人看着盘子里那块鸡屁股肉,眼角直抽搐。
我看你是对份量有什么奇怪的见解吧……
“唔……你子傻了吗?今日大宴是仙涎阁一手包办的,吃到就是赚到,再不吃都被人抢光了。”
柳长笙一看旁边石凌还愣愣坐在那里,赶紧伸手把桌上一只烤鸭抓起来,塞到了石凌手里。
“你谁啊!干什么呢!”
这一下另外的人不干了。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自己吃也就算了,怎么还能帮人拿呢?
还一拿一整只,一拿一整只!
“怎么,有意见啊?你有空跟我较劲,还不如抓紧时间吃。喏,那盐水鸭又被人抓走了。”柳长笙嘴里嚼着肉,含糊不清地道。
“你这么嚣张,到底谁啊你?”
柳长笙咕噜一下将肉咽了进去,拍了拍油腻的手,大马金刀地坐着,昂然道:“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我宫越溪三个字今日就撂在这了。”
“宫跃溪?哼,没想到几堂甲首为人如此不堪!”
宫跃溪为韧调,常年把自己关在守山阁,再加上一舍学子有好几千号人,认识他的人还真不多。
那人嘟囔着,明显是有些色厉内荏,也无心再跟柳长笙计较下去,赶紧投入了争食之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