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要向安江晓以利害,要安江明白,这件事情不是那么简单,要牵扯到方方面面,关乎到长乐县的整体利益,整体形象,关乎到了整个政府机构以后面对类似问题的处理方式,甚至还关乎到安江的个人形象。
安江听着钟天禄这些话,人都快要笑出声了。
钟天禄这哪里是什么讲道理,讲利害,其实纯粹就是在诡辩。
念及此处,安江不卑不亢的笑了笑,淡淡道:“钟书记,我不认可你的说法!承认错误,解决错误,别人会带有色眼镜看你?你犯了错误,不去承认,不去解决,那别人才会真的戴有色眼镜看你。如果这是所谓的成熟,那么,这样的成熟可以出现在任何地方,但是惟独不适用于党纪国法,尤其是人民切身,甚至是最基本的利益上面。”
“还有,你说说的【不敢为天下先】,这有些曲解老子的话了。这话原本的意思,并非是事事都不敢做第一个,不做出头鸟这种保守退缩主义,而是做事要知道无私奉献,不与人争名、与民争利,对一时的名利要看淡,唯有这样,才能得到天下人的拥戴,成为天下共主。”
“至于我个人的风评问题,这一点儿请你尽管放心,对于那些风言风语,我从来都是当做耳旁风,唾沫星子伤不了人,更淹不死人。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我做人做事,只记一句话,知我罪我,其惟春秋!”
钟天禄的眉头拧成了个疙瘩,手中的烟头重重摁熄在了烟灰缸里。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还有什么可谈的?
还能再谈什么?
好在他是县委书记,,是掌舵者,最终解释权在他这里,一切还有闪转腾挪的余地。
“钟书记,这件事情太重大了,我要向骆县长汇报一下,就不打扰您工作了。”而在这时,安江也没有了跟钟天禄再继续说下去的欲望,淡淡一句后,便挂断了电话。
钟天禄听到电话那边没了声音,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偌大的长乐县,数遍县委县政府,敢挂他电话的,敢这么不给他脸面的,安江是第一个,哪怕是骆平安,都不曾做过这样的事情!
而钟天禄也明白,安江这样的态度是在告诉他,这件事绝无半分妥协的可能。
沉默少许后,钟天禄拿起手机,拨通了朱亚东的电话。
电话响了一声,便迅速接通,传来朱亚东忐忑不安的声音:“领导,安副书记怎么说?”
他得悉消息后,第一时间便联系了钟天禄,希望钟天禄能找到化解缓和的可能。
“他不肯退让,这个安大胆,脖子硬的狠!你们啊,太不争气,怎么就犯在了他的手里,说了不求你们露脸,只要别把屁股露出来就行,可是,看看你们干的是什么事情,这何止是把屁股给露出来了,这是还屙了一屁股的屎,你让我给你们怎么擦……”
钟天禄厌烦的冷冷呵斥两声,紧跟着,话锋一转,道:“找个人出来,把事情顶了,就说是安副书记去崇礼镇调研,他不希望让他为这些事情烦心,不得已才行此下策。记住,找的人要信得过,要能扛得住事,不要再让事态恶化!”
“还有,查清楚是谁走漏的消息,哪个环节出现的问题,严惩不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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