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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转星移之间,任雅相回到长安复命已经是十月中旬了,炎炎夏日已经过去,此时画面来到了政事堂会议现场。这一天的上午,宰相们、副宰相们,以及其他部门的主管,还有大将军们,像往常那样来到紫宸殿正厅开日常会议。
正如往常那样,皇帝李康宁亲自参与的政事堂会议不在中书省进行,而是在紫宸殿。不过,与今年大部分情况不一样的是,政事堂会议的主持人悄悄变成了辅国圣武长公主李安乐,而皇帝李康宁则泰然自若地坐在主位上做笔记。
不过,尽管在场的几名御史台的谏官对李安乐权限过大的状况并不高兴,但此时会议的讨论重点却不是李安乐权力的问题,而是关于移民实边的话题。
“敢问辅国殿下,近些日子,您授意水师招募破产农户,并让这上千余户前往琉求岛和吕宋岛居住,这两块新据点是不是开辟得太急了点啊?”御史台的一位名叫魏元涛的监察御史严肃地说道,“咱们大唐如今连福、建二州都还没完全消化,福州、建州、汀州、泉州四地蛮獠肆虐的问题还未彻底解决,这就往海峡对岸的琉求岛以及更远的吕宋岛填人了!殿下,这不太合适啊!”
此时,御史台大夫袁公瑜叹了口气。他内心里感慨啊,身为御史大夫,他自己敢于直言的勇气甚至还不如自己属下的监察御史。按道理说,如今职位最高的“谏官”就是他袁公瑜了,不仅身为御史大夫,还兼职了谏议大夫。然而,每次的朝堂会议期间,他的存在感都极低。
不过也可以理解,袁公瑜毕竟老了,偏安的心态居多。不过同样是上了年纪的褚遂良却依然干劲十足的样子。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有时候真的就是这么真实。
李安乐听完了这位监察御史的态度并不友善的质疑,然后她没有对其生厌,只是面不改色地回应道:“魏元涛你觉得这样做不合适了,那么你说说该上哪去搞廉价油脂呐?”
“搞那么多油脂,是为了做雷霆炸药?”监察御史魏元涛虽然知道油脂的用处,但并不了解具体的制作细节。
“不然呢?我嫌产量不够,就事先让刘伯英和任雅相去吕宋岛和福东岛去办事情了。顺便提醒你,魏元涛卿你应该习惯一下琉求岛的新称呼,该称之为福东岛。”李安乐摊手坦言道。
身为政事堂常务会议的参与者,魏元涛对于雷霆炸药当然是有了解的,但他并不了解硝化甘油生产过程的具体细节。神机局对肥皂和硝化甘油的生产工序的保密工作,还是做得相当到位的,只有神机局的关键岗位的人知晓其中的每一个细节,但他们都签署了严格的保密协议。
至于帝国皇家太学府的化学学院的学生们虽然知晓完整的原理,也知道要用硅藻土或白垩土进行钝化处理,但他们也在入学前也签署了技术保密协议,主要是禁止向外邦异族传授这些知识。而且,做实验的时候要用到的原材料是需要申请的,原料分配是受到严格限制的,而且学府管理制度中的某些安全条例是很严苛的。前不久有个学生偷拿一小瓶硝酸,试图搞恶作剧,被人发现后,于是这名学生就被关禁闭了,学籍也要被冻结一年。
毕竟,硝酸是危险品,也是严格管制的物品。雷汞和硝化甘油的制造,甚至日后性能更强的烈性炸药都离不开硝酸,而硝酸本身的强氧化性和腐蚀性对人员安全的危险性也不言自明。如果大理台不客气点,而且若私自贩运、私制硝酸等危险化学品的数额较大的话,罪名甚至上升到死罪的地步,最轻的判罚也是十年监禁。
更严格地讲,硝石矿、石脂矿、煤矿等众多种类的矿物在某种意义上也被朝廷管制了。目前已经发现的较大的硝石矿藏如今基本都掌握在朝廷手里,只有那些零零散散的小型矿允许私人经营户自己开采,但要缴纳税款。但老实说寻常百姓也不会买太多硝石,毕竟运用主要是制冰,而且由于硝石在制冰过程中可以循环使用,故而一般居民买了几斤硝石后可以用很久很久。所以说对于寻常百姓家而言,硝石的需求量并不大,寻常商家的杂货铺就能满足需求,于是乎这些管制措施对民生来说并没有什么影响。
至于铜矿的管制,老实说此前的铜器需求量不少,但由于钢铁产业的大发展,朝廷向民间输入了大量铁制品甚至钢制品,铜壶、铜把手、铜灯架、铜器皿等等,都可以被更廉价的钢铁制品取代。而用铜量较大的铜镜,正在被玻璃镜子大量取代。甚至有人说,由于玻璃镜子风靡大唐,铜材的市场估价甚至因此降低了不少。
当然,这种对化学品以及原材料矿物的管制措施,主要是在已经完全核心化的地区推行的,而且是政令比较通达的十个道级行政区,也就是关内、京畿、都畿、河东、河北、河南、剑南、淮南、山南东、山南西。不过就算有人想学神机局制造硝酸,也没法大量制造,只有神机局掌握着硝酸和硫酸的生产工艺,技师们也签署了保密协议,甚至核心的技术人员直接受到了李安乐的心灵暗示。
不过有意思的是,黑火药却没受到严格管制。用黑火药制成的各类鞭炮已经是流行全国的商品了。在李康宁看来,黑火药完全可以推广到全国民间来运用,甚至应该鼓励那些拓实边疆的大唐百姓去积极使用黑火药。对于此类政治事务的态度,李安乐是完全支持自家老弟的意见。
但是在这次朝堂上,许多高层官员们就对“增强民间持有的武力”这项决策感到担忧,魏元涛就直言了一些针对此事的反对意见。不过也有人赞成加强民众武器,那就是程咬金。不因为别的,他就认为自己必须紧跟着皇帝的意向。
“这老家伙就是记性不大好,呵呵,殿下您就体谅一下吧。老魏元涛可能脑子里缺油脂呢。”程咬金又一次怒刷存在感。
魏元涛立马不乐意了,不过还没等他开口,张文瓘就拿起朝笏指着程咬金。
“程老匹夫,你别恶心人好不好?”张文瓘怒喷道。
“廉价油脂对大唐意义重大,不是事实吗?这魏老头觉得大唐似乎不必去开辟新领土,不必去收集海外的油脂资源,那么是不是要更多地向大唐百姓搜刮油脂啊?”
要不是因为面子上说不过去,程咬金甚至真想把手里的朝笏扔过去。自从朝臣们习惯了坐下来开会,习惯了开常务会议的时候用纸张做笔录,这朝笏板子的实用性就完全没有了,其礼节性的象征意义也被规范化的鱼符令牌和胸口的金属勋章取代之。
不过许多大臣还是习惯性地携带朝笏,这种由玉石,或象牙,或竹材制成的手板,似乎理由是可以用来打架。虽然现在大臣们都可以带佩剑上朝了,但谁要是真的先拔剑了,在面子上说不过去啊,很难看的。
听到程咬金这么一说,张文瓘也一时语塞,没有反驳。而魏元涛更是陷入了沉思。
“得了,真是难得,老程可以一瞬间堵住你们的嘴。”李康宁一遍写着笔记,一遍开口了。
康宁又写了几个字,然后放下笔,扫视了一圈,边瞧着眼皮底下的大臣们竖起耳朵倾听的样子,边淡淡地侃侃道:“移民实边是个系统工程,现在不过是建两个据点,顺便开采油脂和矿物作为收益,就把老魏你紧张成这样,你还以为是什么大动作啊?”
“臣......臣只是为国着想......”魏元涛也只能挤出这点滥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