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一年喊的时候,别说上厕所,衣服都已经换回了自己的了,正在玄关换鞋。
他心里提着一口气,眼看着就要离开,就要迎来自己的“独立时光”,获得最终的胜利,那口气也能松了,结果正要按上大门把手,电子门“嘀嘟”一声,提示“门已上锁,请在手机端解锁”。
林一年:……???
这世界还能不能好了?
他弯了而已,又没妨碍世界运转规律,不用这么和他作对吧?
边樾捏着手机,不紧不慢地走了出来,神色是他惯常的浅淡,腔调也一样:“在我这儿跑成习惯了?动不动爽完就走?”
林一年:……
林一年挂上笑,虽然这笑的演技能打几分他也存疑。
“什么叫爽完就走,你这话说的,跟我是个不负责任的渣男一样。”
边樾走到餐桌边倒水喝,眼神示意他回来,说:“渣不渣的,不是靠你不承认,得你自证。”
林一年索性不走了,也觉得又这么直接跑了、反常,边樾怀疑起来,不暴露也得暴露了。
他蹬掉鞋,走回去,爽朗道:“来吧,怎么自证,小爷证明给你看。”
十分钟之后,餐桌边,林一年面前摆了一份加了生菜的鸡蛋饼,以及一份盖了生菜的三明治。
吃草就能证明自己不是渣男了?
林一年:……
那还是选择做渣男比较痛快。
林一年咽了咽喉咙,看边樾:“都要吃啊?”
边樾在倒牛奶:“选一个,另一份是我的。”
林一年选了在他眼里生菜克数更少的那份。
吃的时候,林一年问边樾:“你今天不用去公司?”这都已经九点半了。
边樾:“嗯。”
林一年:“那学校有课?”
边樾:“下午有两节。”
林一年心道那太好了,他待到中午,等会儿和边樾一起去骨汤店吃个午饭,差不多就能“分道扬镳”了。
世界终于可以回归正轨,再还他一个“独立时空”了。
结果边樾说:“下午的课不去了。”
林一年:“……”
林一年:“那你下午去哪儿?”
边樾抬眼看了看林一年,林一年懂了,这是问他有什么安排,可以一起,林一年心底流泪。
世界待他不厚道。
世界都不心疼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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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一年转着脑子,说:“啊,我,我得去轮滑社。”
边樾不爱滑,从来没跟他去过社团,林一年觉得这是最好的借口:“前段时间忙篮球赛,好久没去了。社团那边问过我好多次,让我去带带人,我都推掉了,今天刚好有空,也该去了。”
边樾嗯了声,说:“刚好。”
林一年:?
边樾:“没怎么玩儿过,难得,刚好去滑一会儿。”
林一年:……
林一年裂了,觉得眼下比吃草还难,问边樾:“你不是从来不去的吗?我之前喊过你好几次。”
边樾:“之前不去是之前。”
林一年:“能咨询咨询吗,边总,今天怎么又要去了?”
边樾:“大人的事,小孩子别管太多。”
“……”
林一年下意识怼了句:“说我小,你哪儿比我大?”
边樾已经吃完了,隔桌看着林一年,反问:“哪儿?”
林一年的思维限制在年龄上,没想到别的,跟着问:“哪儿?”
边樾一条胳膊搭上桌沿,不紧不慢道:“哪儿,都。”
什么哪儿都。
林一年一顿,反应过来,差点扔了筷子。
他哪里小了?
他那尺寸,根本不小好吗!
好吧,没边樾的大,这个他承认。
但绝对不小!
林一年吃着早饭,嘴里嚼出了切齿。
吃着吃着,边樾突然伸手,看着他的唇角,指尖也送过来,在他唇边沾了沾,帮他揩掉了嘴角的番茄酱。
像昨晚给他擦玉米汁那样。
很轻的一下。
碰在唇边,带着温度,落向心口。
林一年心魂微颤。
他飞快地掩饰,端出正常的神色,还伸手把边樾正要收回的手拍开,“干嘛,我自己擦。真肉麻。”
边樾的指尖擦在纸巾上,擦掉了那点番茄酱。
目光垂落着,看似漫不经心,不过是借着敛睫遮掩掉眸色罢了。
不露声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