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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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老城区迎来难得一见的降雪。

老城区在南北气候交界处，四节分明，冬季不是很寒冷，下雪的日子也不多。

马文睡得有点难受，眼皮好像灌铅般沉重，眼睛里的分泌物让他睁开眼的动作异常困难。体温过高，皮肤如同灼烧般刺痒。同时，腹中阵阵绞痛传来，让他更虚弱不堪。

马文知道老毛病犯了。年轻的时候，他的肾脏在一次冲突中遭受过重创。经过治疗还是落下病根，需要按时服药，以及定期检查护理。这段时间忙碌，压力过大，没想到身体就出问题。

嘴唇因为燥热而龟裂，他大口地呼吸着，响起粗重的喘气声，略微清冷的空气进入肺部循环，带走热量，脑袋终于清醒一些。

翻身起床，双手支撑床沿，堕拉着脑袋坐了一会，总算恢复点体力。

抬头瞅一眼时钟，凌晨4点44分。

马文披上外衣，到盥洗室用冷水冲把脸，又服下药，然后走出卧室。

推开小彻房间的门。这孩子把被子踢到一旁，仰面呼呼大睡，脸上露出幸福的微笑，大概是在梦中找到父母。

马文走过去，轻轻地把被子给小彻盖上。

回到大厅，透过玻璃，雪花从黑暗的天空中撒下，在光线的折射下缓缓飘落，静谧、安详。

“我再睡一会，希望醒来的时候能舒服些。”

……

5点50分，小彻结束美梦，离开床铺。

小孩子的精力很旺盛，对睡眠时间的要求比大部分成年人低。况且他很兴奋，昨晚的梦中，父母已经和他相认。马上，美梦就要成真。以至于他在洗漱的时候，不小心捏碎一只杯子。

卡特琳娜奶奶总是会抱怨，他弄坏的杯子都能塞满一个储物盒。好在他对力量的把控越来越精准，除了偶尔情绪波动的时候。

马文叔叔是个大方的人，不会为一只杯子生气吧？

将残渣丢入垃圾桶，小彻麻溜地穿上外套，来到马文的房间。

走到床头，小彻轻轻呼喊：“马文叔叔。”

马文迷糊中回答：“早啊，小彻。”脸上的两个黑眼圈表示他昨晚的睡眠质量。

而且他嗓子干渴得厉害，沙哑地说道：“我马上就起来。”

小彻伸手摸摸马文的额头，很烫。

“马文叔叔，你生病了！”

“没事，小……意思。”马文抬起右手，却发现浑身乏力，糟糕透顶。

想起公寓里生病的小朋友，小彻说道：“马文叔叔，你该吃药了。卡特奶奶说过，药到病除。”

“药……在桌上……红色瓶子。”

小彻找到瓶子，倒杯水递给他。马文取出3枚药片，就着水喝下，歉意地说道：“小彻，恐怕今天叔叔……不能带你去找爸爸、妈妈。”

小彻脸上露出失望的表情，马文叔叔这幅模样，出门都是成问题。不过很快，他就释然，“再等几天。没关系。我再等几天。”

“马文叔叔，你好好休息。”

……

在公寓里度过3天，马文的健康状况终于恢复正常，唯独面色还有些许苍白。突然的意外打断了寻找小彻父母的计划，但问题不大。小彻是个懂事的孩子，没有缠着他哭闹。小小年纪，却如此稳重，颇有自己的风范？

天色已黑，马文正准备出门，食物消耗完毕，需要补充。另外，他得到街区的消息贩子那一趟。若比较找人的效率，他们可要超过老城区警方。

都柏林大街上，马文紧了紧大衣，加快脚步前往地下通道的入口，化雪的天气总是让他觉得特别冷。

老城区的地下世界很复杂。

多谢帝国工程部，老城区地下数百米的空间几乎都被他们改造了个遍。除了最重要的“轻轨”公共交通系统，地下还有数不清的通道，错综复杂。

自从老城区地表有第一幢建筑以来，工程部就在下面各种挖掘。实际上，尽管帝国不缺土地，工程部对地下空间的开发仍然有种着魔的执着。每座大城市的地下世界，都烙印着工程部的名字。而老城区作为这颗星球上时间最长的人类居住地，久到甚至有些地下通道的设计图纸，工程部自己都找不到。

庞大的地下世界，却是帝国黑暗面的汇聚点。

马文走在地下通道中。

“哒哒哒……哒哒哒……”

通道内的行人寥寥，都是自顾低头急行，只有鞋底拍打地面的节奏声。

工程部的技术很棒，建造也很用心。10米见方的通道非常宽敞，能源晶体提供电量的照明灯光线充足、稳定，让人生出走在地表大街上的错觉。通道全部都用特种合金加固，这些金属可能存在数百年了，比他祖父的年纪都大，却还是微微泛着冰冷的光芒，上面“工程部制造”的字样清晰可见。

地下世界并不友好，在这里，你的拳头可能比帝国法律更能带来安全感。

走过漫长的通道，马文眼前出现熟悉的地下城市。接近100米高的空间，遍布各种建。正常的吃、穿、住、行，到贩卖武器、毒品、人口等肮脏的勾当，只要你出得起价格，它都能满足。

而像这种规模的地下城市，仅仅老城区就有数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