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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嬷嬷回来了。”钟萃让她进房里,面对其他陌生面孔的婆子丫头,十分困惑:“你们是不是走错了,祖母没有说要搬院子,我住得好好的。”
钟萃已经满足了。现在住的这个秋水院比之前住的那个破院子已经好太多了。
打头的婆子头上簪着金钗,一看就是在主子跟前儿有地位的,婆子笑得十分和气:“是老太太一早吩咐下来的,连侯爷都过问了的,就在不远的兰亭院里,里边的摆件陈设昨儿夜里就已经使人洒扫过了,姑娘搬过去正好。”
上辈子是没有搬院子这回事的。钟萃想不出怎么不一样了,有些生出预料之外的不安来,但她听话惯了,乖巧的点点头:“祖母说搬那就搬,嬷嬷你们先回去吧,等下我们就搬过去。”
她的东西很少,现在占大头的就是抄录的大字了,柜子里的衣裳也没有几件,提几个包袱就过去了。
婆子哪里敢让钟萃搬,这个五姑娘现在身份不一样了,是宫里的娘娘了,她哪里敢让娘娘动手的:“姑娘等下还要去老太太那儿,搬院子的事情交给我们就行了,姑娘身体娇贵,房里的东西也是金贵的,合该叫我们来拿,也免得手脚糙了的,划破了姑娘的好衣。”
穆氏昨天晚上就病了,说闭门要修养。
婆子说到这个地步,钟萃只得抿了抿嘴,沉默下来。
张嬷嬷伺候着钟萃洗漱穿戴好,等她用了早食,张嬷嬷说道:“姑娘去吧,院子里还有我跟王嬷嬷盯着呢。”
钟萃很信任她,轻轻点点头,带着芸香去老太太的慈安堂请安。
昨天夜里,侯府的主子们便连夜商议过了,对于即将入宫的庶女钟萃的安排,到了老太太的慈安堂里,小辈只有她一个在,钟萃听着老太太一条一条的说:“先搬院子,你母亲之前要管着侯府,对你们难免有些疏忽,你可不要怪她。”
轻飘飘就把穆氏这些年打压庶女的事揭过去了。
钟萃低着头,轻轻点了点。
她谁都不怪,谁让自己是个庶女。
嫡庶有别,当今陛下重嫡轻庶,下边自然效仿。如果真要怪罪的话,也只能怪“重嫡轻庶”的当今陛下成帝。钟萃上辈子见成帝的面不多,只有侍寝那几回,宫中宴席上,她远远的看到一抹人影,成帝是个非常俊美的人物,气势却比侯爷钟正江强太多,钟萃每次见都不敢抬头。不过这话钟萃也只能在心里想一想。
老太太对钟萃的听话也十分满意,最怕的就是跟钟蓉一样,还未进宫就张狂起来,“你也知道共宫中的娘娘们都是琴棋书画各有擅长,明日起你就跟着宫中的嬷嬷们学规矩,再为你找个夫子,专门教你认字,你就专心跟着学,不必请安了。”
至于钟萃先前的亲事,老太太现在丝毫不提。
钟萃听到认字的时候心里一喜,她现在跟着三少爷钟云辉认字,钟云辉每日要去书院学课,能花费教她的时间太少,面临入宫之际,钟萃对学知识的强度加大,钟云辉那边已经跟不上她学的进度了,只有跟着夫子学才能学到更多了。
钟萃抿了抿嘴儿,带着些期待看向老太太:“祖母,我能进藏书楼吗?”
老太太不料她提出这个要求,原本还有些随意的语气一顿,看向钟萃的目光也带上了一些郑重的笑意:“五姑娘喜欢认字?”
钟萃想了想,重重点点头。
钟萃最开始学认字只是想不当文盲,再被人嘲笑,想见识金屋美玉,想学知识懂道理,但经过这段时间的学习,钟萃确实从中找到了乐趣,是发自内心的想继续学下去。
侯府的藏书楼只对男子开放,连嫡女都不能进,只是钟萃现在的身份除了是侯府的女眷,她还是后宫嫔妃,老太太再三考虑,终于点了点头:“只能进半个时辰。”
就这半个时辰,已经足够叫钟萃高兴了。她朝老太太行了个大礼:“孙女谢过祖母。”
老太太朝身边的婆子摆了摆手:“去把我昨儿准备的拿出来。”
老太太身边的都是老嬷嬷了,一听就进了里间,没一会捧了一匣子首饰出来,里边装的都是各色珠宝首饰,几个精巧的绒花,装了满满一匣子。这匣子昨夜就准备好了,但到现在老太太才叫人拿了出来。
钟萃捧着匣子,跟芸香出了慈安堂,眼中很是复杂。老太太手里的首饰都是上等,早前钟萃只见过她赏给几位嫡女们,庶女得到的赏下来的布匹首饰都是由嫡女们挑过了,剩下的才叫她们给分了。
抱着匣子,沿途都有丫头仆妇们朝她行礼。回秋水院时,院子里正朝外搬东西,打头的金钗婆子想讨个赏,专门给五姑娘收拾衣裳,等她得了王、张两位嬷嬷同意开了柜子,却叫她巴巴的说不出话。
她来的时候还说怕下人手糙坏了好衣,结果打开柜子一看,只有堪堪几件好衣,多是前几年样式的旧衣。别说五姑娘是侯府姑娘,就是府上得宠的丫头柜子里的新衣都比五姑娘多。最华贵的还是从四姑娘钟琳那边拿来改的一件进宫穿过的衣裳。
钟萃的书桌和放书的匣子是王嬷嬷负责的,相比衣裳首饰,钟萃听到说书匣搬了过去,心里就放下来了。一早开始搬的院子,到晌午前终于搬完。
兰亭院离秋水院不远,但院子却天差地别,这处院子早年是钟萃远嫁的四姑姑钟明兰的院子,里边的摆件陈设都是按照嫡女的身份布置的。便拿房间的软榻来说,比秋水院的榻都软,铺的布料细腻光滑。
除了王、张两位嬷嬷,身边伺候的芸香,侯府还特意给钟萃配备了四个丫头,三个婆子在院里供她差遣。钟萃第一回被仆妇们前呼后拥的,极为不习惯,仍旧只让了芸香贴身伺候,张、王两位嬷嬷管着院子大小事。
没了外人,钟萃颇有些依赖的同张嬷嬷说起了话来:“嬷嬷这回家去可住得好?福生大哥和环环姐姐可还好?”
福生和环环都是张嬷嬷的子女,钟萃幼时同他们一起长大,比跟姐妹们相处的时间还长,直到稍大一些,福生是男子不能继续在后院待,钟萃跟环环相处了许久。钟萃许久没听他们的消息了,满心的想听张嬷嬷说一说,心神都放在张嬷嬷身上,就见张嬷嬷一脸慈爱的点头:“好,好,他们都好着呢,也一心惦记着姑娘呢,环环还说想进来看看姑娘的,老是同我说起幼时你们在一起玩呢。”
钟萃心里很高兴,顿时,另一道声音在耳边响起,张嬷嬷的语调跟她说话的语气并没有多大的差别,只是连着叹了几声气:“谁知道姑娘还有这运道,进宫当娘娘呢?要不是孩子爹昨儿急急的给我传信,我怕是还不知道呢,幸亏连夜赶了回来,福生跟环环跟姑娘那可是有幼时情谊的,我得好好在姑娘面前说说,叫她不能忘了,往后姑娘当上娘娘了,福生跟环环也能跟着沾光。”
钟萃抬眼,张嬷嬷脸上仍旧慈爱:“他们都好好的,我在家里也帮衬够了,不时惦记着姑娘,就怕姑娘这里有什么没被照顾到。”
钟萃宛若一盆冷水浇在了心上。她眨了眨眼,微微垂下眼,勉强挤出笑来,声音很轻:“是么?”
张嬷嬷很肯定:“那当然。”
钟萃竭力压制情绪,她太久了装作怯懦,要忍,对压制自己的情绪并不是很困难的事:“那就好,多谢嬷嬷还惦记我。”她摸了摸肚子:“我有点饿了。”
钟萃忍不住开始逃避。
张嬷嬷立时说道:“老奴这便去给姑娘提午食来,姑娘且等一等。”
钟萃乖巧的点点头。
张嬷嬷出了门,钟萃勉强的笑慢慢收了,一双眼泛着空。她自幼不得生母喜爱,张嬷嬷和王嬷嬷一手带大她,可以说钟萃早就把她们当作了母亲一般,张嬷嬷虽然有小家,但她的确教导了她太多。她以为张嬷嬷对她也是真心疼爱的,但是到底比不得她亲生的儿女。
钟萃心事繁重的时候就喜欢练字,兰亭院里的书桌是花梨木,给她配备的笔墨纸砚都是上等,钟萃静静的写了几篇大字,那些不被信任的委屈又自己慢慢想通了。
福生与环环跟她有幼时情分,张嬷嬷抚养她长大,钟萃决计不是那等不知回报的人,若她得了好,也不会独得,她本来以为这些张嬷嬷心里应该是明白的。但到底人心隔肚皮,一朝翻脸的人实在太多,张嬷嬷生出担忧也是能理解的,她抚养她长大,只是因为人伦更偏心几分自己的小家,想为自己的女儿捞个好,但说到底,对钟萃她也没亏心。
翌日,被侯府聘来的两位宫中嬷嬷开始教导钟萃规矩,她们上午教规矩,下晌钟萃跟着夫子学认字。
钟萃连着顶碗练了好几日,这一日,钟蓉带着人踏进院子里。经过宫中落选的事,钟蓉很是消停了几日,今日却大模大样,穿着华服,头带金钗绒花,仍旧同早前一样居高临下的,直直闯了进来,见钟萃练字,不屑的哼了声:“不过一个小才人而已,依我们侯府的地位,本也应该是个美人的,你运气好又如何,还不是不得宠,要不是这一次,你早就定亲了,看你怎么抢。”
前院来了公公宣旨,钟萃被册封为才人,两月后进宫。侯府的老太太等人其实早有所猜测,毕竟是庶女进宫,但钟蓉不知道,她一听到信就叫人给她好生梳洗打扮过来了。
钟萃停下笔,微微有些沉默,在钟蓉得意的笑容里,她抬起头,压着嘴角,“是穆家的大公子吗?”
没人教她人情世故,虚与委蛇,阴谋算计,钟萃只是一个庶女,能记得与侯府常年通好的有哪些人家、家中的姑娘姨娘们就不错了。
读书识字,管理家中庶务,那是嫡女们学的。
钟萃不觉得重活一回她就可以呼风唤雨,能得侯府主子们另眼相看了,在侯府这样煊赫鼎盛的家庭里,人脉牵连如同蛛丝结网,她一个不得宠的庶女,别说闹到老太太跟前,就是大夫人要惩治她也是随口一句话的事。
比如主子要定下人的罪,根本不需要下人反驳,给不懂事的庶女定罪,也同样如此,以侯府这样的人家,找由头把人发落一下,送去庄子上,或者叫她吃些苦头实在太容易不过。
那些话本子里的能大杀四方的后院女子压根就不存在。
钟蓉是大夫人的嫡次女,跟钟萃的爹不疼娘不爱不同,钟蓉是如珠如玉的被养大,娇生惯养的,有大夫人护着,钟蓉在姐妹当中向来嚣张跋扈,也是最欺负钟萃的一个。
在国公府的宴会上,钟蓉因为跟长平侯府的嫡小姐发生了口角,从国公府回来后一直气不顺,路过的丫头们都战战兢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