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氏脸上立即露出鄙夷之色。“欺上瞒下,贪图蝇头小利,乃为正人君子所不耻,你娘我是个女君子,当然不会做这等不知廉耻事儿。”
“这就是了,前头两任贪财捅窟窿,要咱们去填怎么办?这管家权不要也罢。”
魏氏觉得初晨说理,她不贪图这点权利,为那点面子她天天累得半死不活,不值!如果再惹得一身臊,就不值了。
“可你大伯母病者,你二婶子跟个废人似得,我不干,谁去干。”
“那不是还有一个帮你么。”初晨提醒道。
“甄姨娘?”魏氏见初晨狠命点头,大笑道:“你傻了,她是个姨娘,哪有资格当侯府家,就算这三房女人死光了,也轮不到她啊。”
“呸呸呸!母亲说什么呢,可不能咒自己。您只管找个理由放手不管,甄姨娘管不了几日,自会有人接手。”
魏氏猜初晨脑子里又琢磨什么鬼怪呢,也懒得去过问,反正女儿比她聪明就是了,也多亏了女儿,她才有今日侯府受尊重地位。遂也不反驳什么,照着初晨话去做了。
次日,因顾家两位太太到来,侯府各处热闹起来。这次筵席,众人关注焦点却不这些尊贵夫人太太身上,而小辈身上,中了解元周逸、经元顾品礼以及堪称第一才女顾玲珑,两位貌比潘安才子和一位绝世貌美才女站一起,太闪耀,太吸引众人目光。特别是周逸和顾玲珑站一起,才子佳人,堪称京都城有史以来登对金童玉女。以致这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内,有关周逸和顾玲珑亲事被炒得沸沸扬扬。
初晨预料到这次应酬麻烦,称病没去,勿自躲房里画画。等天稍晚了,去老太太房里定省,正好有丫鬟来回报老太太说张氏病情好转。等老太太第二日带着人去瞧,张氏已经可以榻上坐着了,一次可以吃小半碗粥,笑起来也不再那么干巴巴了。等到了第四日,张氏果然可以下床了,面色红润起来,人也精神和普通人没什么分别。
初晨带着老太太去见证奇迹这刻,令老太太不得不信服初晨当初说那些话了。老太太认定是那个得到高僧指点灵光了,若不然,已经病重吐血张氏怎会短短五天之内康复下床?
老太太把初晨当个宝似得搂怀里,指着张氏道:“你可要好好感谢七丫头,多亏她孝心去求高僧,你病才好。”
张氏脸僵住,尴尬扯起嘴角,不情愿对初晨微笑,向其表示感谢。张氏说完,见老太太还是看着她,心里冷哼一声,不舍从手腕上撸下来一只碧绿剔透镯子塞进初晨手里,又赔笑着说了许多感谢话。老太太这才满意了,嘱咐几句之后,带着初晨离去。
等人走了,张氏立时气得嘴发紫,随手推到一只瓶子碎了。初雨吓了一跳,赶紧逃开。张氏随后发了疯似得拍桌子,初雨以为张氏魔怔了,赶紧上前阻止,询问缘由。
“你知道那镯子值多少钱么?死丫头,白白占了我便宜。”张氏咬牙切齿道。
初雨记得那镯子是母亲祖母留给她,很值钱,也有意义。心里头也替母亲舍不得,埋怨道:“母亲刚才何必给她呢,随便捡点别东西也行。”
“你懂什么?你不知道老太太刚才看我眼神儿,好像我得了多大便宜不晓得感恩似得,我能不给么。你祖母眼里头,你七妹妹就是我救命恩人!”
初雨不以为然,道:“母亲确是七妹妹穿艳衣来冲喜之后才好,她还和我说你必能五日之内下床呢,算算今儿个才第四天,可不是这样呢。咱们算破财免灾,母亲身体好着比什么都重要。”
“哼!”张氏恨得牙痒痒,真想把死丫头撕碎了煮着吃。敢贪她镯子,不要命了!什么穿艳衣冲喜,屁话!她压根儿就没病,硬饿得没精神,吃上饭就能好,根本用不着什么高僧点播。
张氏装病事儿谁都没告诉,包括初雨。她本来想多装几天,让老太太、周岚紧张她几日。可惜计划没有变化,甄姨娘那贱人竟然得寸进尺,谋得了管家权,老太太那边也不帮着她,对外隔离了她们母女。张氏眼见着情势不妙,不得不速恢复‘病情’,倒便宜了初晨那小丫头,她语言都成真了,大家自然都信她。
装病事儿绝不能说出去,张氏哑巴吃黄连,打碎了牙硬往肚子里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