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显谟很少这样直接地反驳他们的话,不仅直接,口吻中夹杂了几分不耐烦,显而易见地不认同。
他的态度让贺曙行和白清如的面色同时阴沉了几分,贺曙行尚且能控制,白清如已经无法接受了,她面色发白,盯着贺显谟:“你知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么,我和你爸是怎么教你的,你十二岁的时候都比现在懂事!”
“随便你们怎么说,我不会因为蔡家禾就和她分开。”贺显谟完全不接招,自顾自地说,“我只要她。”
“你——”白清如被气到了,一口气没提上来,抚着胸口不停地咳嗽。
贺显谟见状,又跟上一句:“没必要为我气坏了身体,我已经没救了。”
白清如:“……”
贺曙行握住白清如的手安抚着了她几下,随后看向贺显谟,犀利地问他:“你是这个想法,她呢?”
“我听家禾说,她是没有结婚计划的。”贺曙行字字珠玑,一下就问到了重点,“你想和她在一起,想过以后么?没有婚姻没有孩子,你们能在一起多久?”
“我无意去评判她的私生活,但按她换男朋友的频率,你能坚持多久?”知子莫若父,贺曙行几乎每个字都在往贺显谟的肺管子上戳。
贺显谟被说得有些破防了,拳头紧紧地握住,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我的选择,后果我会自己承担。”
白清如:“你要承担什么后果?一辈子不结婚不要孩子吗?你有没有考虑过我和你爸爸?”
贺显谟一提后果,白清如就想起了他之前突然说以后不结婚了这种话,刚刚压下去的情绪又上来了,她实在无法想象,一贯成熟懂事的贺显谟,竟然在三十多岁的时候说出这种幼稚的话。
“我一直在考虑你们,按你们的要求和想法做你们的好儿子。”贺显谟沉默了一两分钟,双手交叠放在大腿上,抬眸看着对面的两人,“出国,专业,工作,都是你们选的,我顺从的时候你们怎么不觉得我照顾你们的感受,现在我有和你们不同的想法了,你们就开始指责我没有考虑你们。”
白清如被说得哽住了,贺曙行也抿住了嘴唇。
他们并非不明事理的父母,贺显谟方才的话也的确激起了他们的反思。
客厅内陷入了漫长的沉默。
不知道过了多久,贺曙行忽然开口问他:“你在怪我和你母亲让你放弃运动员?”
贺显谟不答。
白清如将他的反应当做默认,“所以你就故意做这种事情来气我们是么?当初我和你爸只是给你建议而已,并没有强迫你的意思,如果你觉得这件事情没有尊重到你,好,我们向你道歉,你可以指责我们,但不要用这种自毁的方式来报复我们,三十二岁的人了,理智一些行么?”
“我不是为了报复你们。”沉默许久后,贺显谟终于开口,“没那么复杂,我选她只是因为我被她吸引了,想和她在一起。”
贺显谟这句话刚说完,外面响起了门铃声。
他抬眸看了一眼防盗门的方向,起身去开门。
周若拎着超市的购物袋站在门口,贺显谟很自然地接了过来,另外一只手拉住了她,带她进了客厅。